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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仅余十几米就要高速冲向井底时，三条触手几乎同时砸落到一片碎石之中，螯爪涨大并散开，如大伞一般牢牢地抓牢岩石，并舒缓地连城伸缩了数次。

等剧烈的摇摆、跌宕渐渐在“减震器”中消散后，三人乐呵呵地收了触手，踏上了竖实的地面。

“这……这就是地狱吗？”在头盔灯光的反射下，陈钰莹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除了井壁上不知名的虫豸，还有趴在她脚下警惕望着的青蛙，别无其他。

“卡嘉不是说了嘛，是封闭空间的地狱。”阎维浩解释说。

正当大家莫名转悠着，哀叹将要空手而归时，一片水花的响声泛起。

三道刺眼的头盔灯一齐照向一处乱石中的水洼。只见一条马哈鱼正蜷缩在污水中，它约八十公分的身体不只占据了整个水洼，长长的尾巴还伸出在水洼之外。

“信使？”方枘定睛望了望，“是，是信使。”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上熟人。”阎维浩欢快地说。

陈钰莹怜惜地俯下身去，抱起了它。

马哈鱼身子剧烈地扭动了下，双鳍在陈钰莹掌心用力一撑，飞了出去，直撞井壁。

没想到力气这么大，竟把已入境雕虫阶的陈钰给激荡出去，方枘展臂把她擒在怀里，轻轻放下。

陈钰莹咬了下嘴唇，庆幸错暗之中不用掩饰脸上腾起的如火的嫣红。

马哈鱼呯地一声，一头撞到了井壁上，碎石纷飞间，它的身体也被震得四分五裂，散飞在空中。

阎维浩向陈钰莹埋怨着：“看了吧，你这一抱，人家都自杀了。”

他见马哈鱼的身体碎块虚晃中骤然凝聚，双鳍重新撑地，又要撞壁。

忙追过去，喊着：“哥们，别冲动。”

方枘唤住阎维浩，说：“别管它。这家伙源质化在我之上，撞碎了细胞核也能瞬间复原。”

听了这话，阎维浩瞅着方枘胸前的血洞，心情一片大好，脸上露出了笑意。

“那么说，枘哥，你的伤没事？”陈钰莹眉花眼笑地问。

“暂时吧……”

“那太撞来撞去地在干嘛啊？”陈钰莹问。

“别急，很快就见分晓。”

连续的呯呯声中，盏茶时间，马哈鱼共撞击井壁几十次。

大家闲着无聊，就给它加油和数数：

56……

57……

58。

它停下来了，欢快地摇了摇尾巴，扭头望了方枘一下，随着眼角的挤弄，长须跟着连抖三下，做了个鱼鬼脸。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头一次见马哈鱼也有这种萌翻天的表情。

然后，它渐渐地虚化，了无影踪。

方枘向马哈鱼最后停留之处走去。待到近前，他驻足四顾，周围依然漆黑一片，并没有发现什么。

但是，方枘脑中突然一醒，松果体里发出一道红光，一丝灵机渗入他的意识之中。

他面向一块井壁，拔开一团黑雾后，一点微光像蚯蚓一样在空中摆动。

“这就是源魂了！”方枘指着那点微光说。

“源魂是什么？”阎、陈两人齐口问。但是，他们几乎揉碎了眼睛，也没发现什么源魂。

根据画臂修炼理论，方枘解释着：“全时空系的世间万象，凡是被众生信仰的或是极为强大的意识，都会沉淀下来，留下一丝源魂。”

“理解，和物理上的信息永恒有关。这就是你说过的意识碎片，或是世界碎片。”阎维浩说。

陈钰莹经珠转动，又转动了下，勉力思索几番，也只在似懂非懂间。

方枘集中精力，驱动着松果体中的魂种，放射出魂质能量，与那丝微光互相触动。

三人面前的空间如水波一样晃了一下，一道红光随之炸开，前景豁然开朗，一片广阔的天地呈现出来。

“走，过去看看吧。”方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