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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坑

作品:《 六零之公派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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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机械厂的路是一条平坦而又宽阔的水泥公路。

这一回的小兵组织里不仅有雄武会的人,还有文工团的一帮小绿花们,简直堪称雄姿英发英姿勃勃。

钟麒是个二十出头,脸上还有很多粉刺的年青人长的高大英俊,挺拨确实挺帅气的现在的年青人们都好驾驶拖拉机他就在前面驾驶着拖拉机,风吹在他紫红色的国字脸上,一派堂堂男子汉的气概。

“小娥你说你的运气咋就那么好能把咱们钟麒钟同学小时候给救了呀,你原来还一直瞒着不说,你看他现在多感动?”文工团的姑娘冯思雨趴在拖拉机沿止对着同样会在驾驶位上的苏小娥说。

苏小娥是钟麒的对象也是雄武会的副团长当仁不让的要坐副驾驶,吃最大的土吹最大的尘脸上的雪花膏已经和尘土混在一起一张脸又黑又黄的看起来格外可笑。

但这个位置代表的可是权力和荣耀,谁坐谁风光。

苏小娥抽了抽唇,没说话。

其实她看好的对象一直是屠正义因为屠正义的前途比钟麒的更好。

但是,屠正义只是在小谷村见了樱桃一面,回到部队之后,就宣告自己十年之内不结婚,而且,也绝不跟她谈对象了,简直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咋想的。

至于说自己是钟麒的救命恩人这事儿,现在的苏小娥也特别后悔。

当时是因为她偷了樱桃的高考分数,而她爸只能改档案,改不了密封在教育局的高考试卷,为了能拿到教育局的钥匙,想办法烧试卷,她才这么说的。

本来只是想谈谈对象,并且从他爸那儿偷到钥匙,烧了试卷,做个了结的。

哪知道一年多过去了,试卷一直没偷到,钟麒还认认真真拿她当救命恩人,还要跟她谈对象?

不过转念一想,苏小娥的心里就又坦荡了,毕竟是小时候的事儿,这都过去多少年了,钟麒一门心思只信她,而且还是她的对象,这时候樱桃再想翻案救命的事情,以钟麒的冲动,估计得一巴掌甩过去吧?

但愿到时候钟麒不要打樱桃才好。

毕竟樱桃可是她的妹妹,钟麒真要打樱桃,她心里也不舒服呢。

这不,一帮人浩浩荡荡,往机械厂走的时候,苏樱桃这才开始做自己的准备工作。

厂里的人基本上都躲起来了,只有孙紧和汤姆,珍妮三个忙前忙后,在帮苏樱桃的忙。

而苏樱桃呢,则把家里的饭桌板子卸了下来,在上面划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箭头,就立在自家门前面了。

然后,才拿红漆在上面写字儿:万人坑!英灵们的聚集地,亡魂们的归宿处,革命的鲜血曾经染红过的地方!

“嫂子,你这是干嘛呀,为什么要写这么一行字?”孙紧站在她旁边,一脸迷惑不解的问。

孩子们也不懂,为什么苏樱桃要这么干。

就连张爱国都从龚书记家出来了,忍不住问苏樱桃:“小苏同志,你写这么一行字是准备要干嘛,你准备怎么应对这件事呢,能不能给我们讲一下?”

“领导,您要我讲,我具体也给您讲不清楚,只能说随机应变吧,您赶紧进去吧,别雄武会的人来了,您一句话说不对,也跟孙主任一样挨顿打,好吗?”

张爱国一想也是,不过这回小兵们要来,他们领导层没有通知邓博士,让一个小女同志扛大局,他心里挺不舒服。

别的忙帮不上,那就替苏樱桃搞好后勤工作,照顾好孩子吧。

于是他说:“汤姆,珍妮,到伯伯这儿来,不能再在外面玩啦。”

两个孩子其实还是不想跟苏樱桃分开,哪怕这个婶婶也很可能很快就要送走他们,但两个漂洋过海来的孩子对于她的依赖,以及,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的恐惧是大人们所无法理解的。

但苏樱桃对俩孩子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直到看珍妮的嘴皮子上在流血,才恍然意识到,这孩子怕是要憋着不敢哭,咬出来的。

她于是只好尽量把声音放温柔,格外肉麻的说:“这样,你们先去龚伯伯家呆会儿,估计婶婶没时间给你们做饭,到时候你也在龚伯伯家吃顿饭,好不好?”

汤姆是男孩子,而且听叔叔说过,婶婶也是一个小兵,于是问:“婶婶,你是不是也要去闹革命?那你以后还会再回来吗?”

“当然啦,我晚上就会回来的。”苏樱桃说。

但是汤姆这种狡猾的小孩子,可不是会一下子就轻易相信大人说的话。

就比如他妈妈,总是跟他说自己忙完了就会陪他,但是直到死的时候也没有陪他玩过一次。

而且最后那次走的时候,还谎称自己只是去上个厕所,让汤姆好好坐在地上玩积木。

结果等汤姆发现的时候,她和爸爸已经开着小汽车走了。

然后嘭的一声,汽车爆炸,他的爸爸和妈妈,就死在了离开他的路上。

这种孩子的心理上是有着一种前无未有的,怕要失去亲人的恐惧的。

所以他跳个不停,笑的比哭还难看:你知道吗婶婶,因为你来了,张兵兵都不打我啦,我刚刚开始对这个地方有点喜欢啦,但你要不回来,我可就再也不喜欢这个地方啦。早晚有一天,我会抢光这个地方所有人的钱。”

遥想将来他要成为一个流氓律师,苏樱桃本身只是想免于博士受一场冲击,怎么觉得在这一瞬间,自己居然肩负起了,替国家挽回国有资产损失的,英雄一样的角色中?

当然,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把俩孩子带到龚书记家门口,就让张厂长把俩孩子都给带进去了。

转眼等了半个小时,人还没来,孙紧已经紧张的不行了:“这怎么还不来啊?”

“怎么,你就那么想让那些人来革你的命?”苏樱桃笑着打趣,问说。

“肚子好痛,我去撒个尿?”孙紧说着转身跑了。

但过了一坐儿又愁眉苦脸的回来了:“不行,我表哥可是我姨花了五个大洋,让留了一趟洋的,你呢,又是我介绍给他的,你们俩谁被批我怎么着都得一起顶着啊,要不然我们村那些姑娘得怎么看,战场上的逃兵?”

不过她一直捂着肚子:“我的肚子是真痛。”

刷刷刷的正步声从远处传来,孙紧正在想自己是跑呢,还是留呢,一抬头,队伍已经在自己眼前了。

而她一回头,才发现苏樱桃不知道啥时候,把灰色的外套脱了,现在身上,也是一身绿军装。

而她穿着一件蓝卦子,在这一行行绿色的军装中,就像一只野鸡被放进了天鹅群里?

救命啊!

孙紧在心里又嚎了一声。

“钟同学,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你们最近过的好吗?”就在孙紧的注目中,苏樱桃刷的敬了个礼,握上了钟麒的手。

钟麒,标准的,狂热的,认为只要人足够多,他们这个团体能把革命搞上月球,甚至搞上太阳,让红太阳的光辉照万代,把物理规律当狗屁的那种人。

一把也握上了苏樱桃的手:“鼓足干劲,力争上游,我们没有一刻懈怠过,一直在为了国家,为了人民而奋斗,过的很好。”

苏小娥在一旁捅了捅钟麒,悄声说:“找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