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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和算盘打得精明话也说得滴水不漏，自认自己这番表现堪称完美却不料赵嵘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十分疑惑地看向周玉和，问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是白先生的医生吗？”

周玉和觉得这话问得莫名其妙，心中暗道：我当然知道。若非如此他何必对一个籍籍无名的医生如此低声下气？得病的又不是他自己。

当然这话周玉和只是在心底想了想没有说出来，他只微笑着温和说道：“知道我想着能给白三爷看诊，赵医生定然医术了得若非太过担心家姐，我也不好意思来开这个口。”

“这就是了。”赵嵘玖点了点头，十分认真地说：“我如今受雇于白先生，只为他一个人看诊，也只听他的吩咐你为什么要绕过他向我开口？”

这话说得有趣按理说赵嵘玖如今明面上的确是白三爷的私人医生，旁人想找他看病，当然得先经由白砚琮首肯，但白砚琮并非将他视为自己的下属，同他相处时素来是平等相待，也从不干涉赵嵘玖的生活。

且他从不隐瞒这一点，外人都看得分明所以之前周学义才会情急之下直接带走他，连招呼都没同白砚琮打一个，白砚琮也并不在意。

但若是非要斤斤计较，周玉和如今当着白砚琮的面直接开口找赵嵘玖帮忙显然有些不妥，用个不恰当的比方来说，一仆尚且不侍二主，周玉和这简直是当面撬墙角。虽则他心底存了些希望白砚琮亲自开口允许的意思，但这到底不好搬上台面来说，反倒是被赵嵘玖一点出来，倒像是周玉和看轻白砚琮了似的。

闻言，周玉和顿时语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活像是打翻了调色盘。

白砚琮轻笑一声，夹了一小块点心吃下去，并不说话。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周玉和艰难解释。

他为什么不直接向白砚琮开口，当然是知道这位白三爷不好接触，若是贸然与他说这事，白砚琮说不准会毫不客气拒绝，这还算是态度好的时候，若是哪句话没说对触了他的霉头，这位白三爷随便伸个手指头都能把自己按死。

他心头忐忑，拿不准赵嵘玖这么说是他自己拿乔还是在隐晦地转达白砚琮的意思，不过周玉和倒真是心理素质极强，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甚至还十分得体地冲赵嵘玖微微躬身，“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等等。”白砚琮叫住了他。

周玉和心头一喜，“白三爷”

白砚琮放下手中的筷子，银筷搭在筷搁上落下一声轻响。

“他只是一个普通医生，你要求的事情，他帮不了你，别再打扰他。”

白砚琮神色淡淡地看向周玉和，脸上分明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周玉和却觉得那澄澈的目光让自己如芒在背，整个人都仿佛被他看穿了似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被强硬拉扯出来放在阳光下暴晒，让他想好的一肚子辩解的话全都烂在了肚子里。

见他愣住，白砚琮微微一笑，“你知道了吗？”

“我，我知道了。”

周玉和来时意气风发，走时却狼狈不堪，但绕到大厅内，他立刻理了理衣领，重新端起了商界精英的模样。

不管白砚琮态度如何，他绝不能在外人面前露怯，先前他还在内心暗怪白砚琮坐得偏僻，旁人或许都瞧不分明他在三爷面前得脸，此刻却一阵庆幸，旁人不会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他今日虽然行事莽撞了些，但白砚琮并未当场发怒，想来很快就会把自己忘在脑后，倒不至于非斤斤计较跟自己过不去。

很快，又有人端着酒杯来同周玉和攀交情，周玉和重新端起笑脸，心中暗暗嗤笑一声，白砚琮甩了冷脸又如何，这明德市里多的是人要来讨好自己。

不过周玉和有一点猜的不错，白砚琮和赵嵘玖都没把他放在心上，在周玉和离开后，两人重又把话题绕回了水书上。

赵嵘玖想着，周玉芙既然会突然写水书，或许发病的病因也与之有关，只可惜他拿着那张纸颠来倒去地看了半天，除了觉得眼熟便一无所获，仿佛他是在很久以前见过，但那端记忆已经被岁月洗得十分模糊了。

相较于周玉芙会写水书这件事，更令他吃惊的是白砚琮对水书的熟悉程度，谈到纸上每一个文字的含义他都信手拈来，甚至还随手在空中勾勒了几个水书符号，看起来绝非是“刚巧认得”。

白砚琮见他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笑道：“我好歹也管了纵酒园几年，这些东西若是不懂一点，出去怎么撑纵酒园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