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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彤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模样有些狼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乱与茫然。

“我输了…”

“我失去武院资格了…”

呆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名额已经属于余雪了。

又想到比试开始前，余雪的那一番话，她更加绝望。

一时间，不甘与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坐在地上啜泣起来。

余雪低头望着她，嘴里啧了一声。

“怎么还是哭了，唉…小姑娘抗压能力还是不行啊。”

陆师大手一挥，宣布选拔结束，余雪得到了第七个名额。

余雪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凡胎二重的核心弟子，已经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余豪面色铁青，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自己的提议原本是想让余雪滚蛋，结果现在反而让他大出了风头。

“很不错，你的底子非常扎实，想必平日里没少下功夫吧。”陆师对着余雪和蔼笑道。

“陆师，余雪读书少，但也知道修武一途，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以自从身体变好之后，便一刻都不敢懈怠，白天干活，夜里凌晨锻炼，几年来都是如此。”

说出这番话，余雪是脸也不红心也不跳。

因为这话半真半假，几年来一刻不懈怠是真，白天干活也是真。

只不过夜里凌晨的锻炼嘛，就是刨狗洞，之后狗洞刨出来了就变成钻狗洞。

陆师捋着自己的胡子，频频点头，孺子可教也。

剩余六位得到名额的核心弟子，听了这话也对余雪刮目相看，纷纷上前与他主动打招呼，希望与其交好。

与这边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独自一人坐在地上的余彤了。

原本她是“耀武园”内的名头很大，可这一败，不仅失去了名额，还因为年龄的原因，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现在一个人独坐在地上哭泣，竟是连一个安慰的人都没有。

余雪瞥了她一眼，而后将陆师拉到一旁，对他耳语了几句。

陆师听完他的话，经过一番思考，点头答应下来。

“好了！选拔已经结束，获得名额的人随我回‘云中苑’，其余人散了吧。”

陆师发话，这群核心弟子们应的很快，三三两两的聊着刚才的比试，离开了“耀武园”。

待众人全部散去，“耀武园”内只剩下了余彤孤零零的一个人。

“哭完了？”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余彤抬眼望去，发现是余雪去而复返了。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余彤将头扭到一边，她以为余雪是来嘲笑他的。

“起来？”余雪伸出手，想拉她起来。

啪！

他的手被余彤一把打开，哭的有些红肿的双眼直视着余雪，透露出一股倔强之意。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和同情！”

余雪将视线投向她的双手，这可不像是一个小姐的手。

手背的每一处指节上都挂着老茧，掌心的纹路也几乎磨平，让余雪格外注意的，还有余彤的指甲。

每一个的上面，都有明显劈裂之后又愈合的痕迹。

这是练习那门鹰爪功的武技所致。

“我不是来笑话你的，你不用对我这么大的敌意，说到底，我们也是今天才头一回见面，往日也毫无冤仇。”

余彤没有回话，不过余雪的话，倒是让她眼中的敌意少了很多。

“那你来干什么。”余彤起身问道。

“想去武院吗？”余雪开门见山的问道。

余彤身子明显一怔，眼中露出疑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武院这次除了挑选十一个学生，还会带走一批杂役下人，我已经与陆师说好，你若是愿意自降身份，就能以丫鬟的名义去武院，当然若是你不想，做个普通杂役也可以。”

自降身份！

听到这四个字，余彤的神色明显变了。

这代表着从主子变作下人，余府在炼荒王朝如日中天，就算是作为旁系子弟，他们也都是身份高贵。

就算不练武，也是一生衣食无忧条件优渥，有人伺候着，被人叫一声少爷小姐。

而自降身份，就代表着要抛弃这些特权，这些身份，彻底变成一个没有倚仗的普通人。

余雪说的这个法子，过去不是没有人试过，但最后下场都很凄惨，没了家族身份的庇护，在武院做杂役熬了半辈子也没熬出头。

但是，若不如此做，她就彻底与武院无缘了，等再过几年，就要去学那些女红和礼仪，准备嫁人。

而后的几十年人生，便是生儿育女，继续在深闺大院的度过。

余彤心中在挣扎，神色纠结，是选择留在余府做大小姐，还是作为自降身份为杂役甚至是余雪的丫鬟，去武院放手一搏。

余雪见她沉默不语，转身朝着“耀武园”的门外缓缓走去。

“想想这些年，你在在严冬酷暑下的坚持，你为习武而付出的那些艰苦的努力，真的就要在这一次失败后，彻底放弃吗？”

余雪的话犹如一下下重锤，砸在了余彤心头，让她本已冷却的血液再度沸腾流淌起来。

她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掌，而后紧紧握住，眼中的郁郁之色一扫而空，这一下她好像是握住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余彤下定了决心，望着余雪快要走出园子的背影，追了上去。

“我愿意自降身份，不管是做丫鬟还是杂役，我都要去武院！”

余雪露出会心一笑，回身道：“那就回去做准备吧，明日我们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