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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晋看着那道影子只觉得无比熟悉，回想起来，脑海中却是一声轰响，什么也记不起来。

陈晋凝视着那道影子，不知觉地眼中有泪在涌动，嘴唇微动，胸中激荡着异样的情绪，却怎么也无法言语。过了良久，只闻黑影一声叹息。

“残魂苦守万载，只为等一人归来。故人已至，再见却已不是故人，连你也失败了么？如此便罢罢罢！昔日承诺便烟消云散！”

“蚍蜉撼树犹有志，螳臂当车尚存勇。不畏黑云冲九霄，我以赤血换新天。现在看来，当初一起许下的诺言那是多么的可笑。”

“可笑，可笑啊！”

“师傅，你是对的，魂飞魄散也许是对他们最好的抗争。我来了。我的伙伴们，你们不要随我，跟着他吧。也许……”黑影低语，随后慢慢消散。

“不要。”陈晋只觉心中无限哀痛，如同撕裂一般，可只能看着那道黑影越来越浅，直至消散。

黑影消散后，有数道光从黑影背后升起，光中分别呈现的是一段红棱，一根圈，一柄枪，两个轮子。

红棱残破，圈子扭曲，枪尖破损，枪杆布满裂纹，轮子上满是裂纹和残缺。

红棱浮空，缠住圈子，把握住枪，像一个持着枪的武者，三者配合尽力在空中飘动，轮子像是想尽力浮空起来，配合另三把法器舞蹈，却是损坏严重，哐铛一声掉落地上。

三把法器配合起来就像一个年老不堪，热爱舞蹈如生命的舞者，在昏黄的一束光里面笨拙地跳跃着，奔跑着，舞动着，燃烧尽最后一滴血，跳跃至死，又如用尽剩余所有的气力，全部憋出嗓子眼来喊，用回光返照的声响，嘶哑着泪流着唱一首凄美的挽歌，一首哀伤的祭曲。

法器在哀鸣，在悼念，舞蹈的越来越慢。

最终。

哐当，哐当，哐当。红绫，圈子，枪纷纷落地。

陈晋愣住，黯然神伤，他用手轻轻擦干脸上不知何时留下的眼泪，随后珍重地捡起落地的四把法器，随后看着虚空逐渐消失，黑暗隐于光明，他凝神一望，眼前是莲蓬散落，白骨皑皑，堆在火炉上。

火炉依旧在燃烧，那火焰汹涌澎湃，散发着恶毒，莲蓬白骨在上面燃烧不屈，像是坚持了万载。最终，随着残魂消散，坚持万载的莲蓬白骨终于被那熊熊烈火燃烧融化。

哀莫大于心死！

心死了一切都没了。

“我的父母从小都不喜欢我，只有师傅对我好，现在还有你。”

“父辈那么拼搏，我们也都要加油啊。”

“你说。我们会成功吗？”

“你怕死吗？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活着煎熬，煎熬着等待希望，等来的却是失望。”

陈晋看着那莲蓬白骨化为飞灰，灵魂像被万丈雷霆猛劈一下，记忆深处终于飘出一些话语。

“你怕死吗？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活着煎熬，煎熬着等待希望，等来的却是失望。”

陈晋心中一颤，眼前的遭遇对他触碰甚大，连日来所有遭遇造成的疑惑纷纷涌上心头。

释迦果，哪吒，为什么你们都认识我，却不告诉我真相，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都在打哑谜，却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给我说？

“我是谁？”

“为什么？”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我到底特么的是谁啊？”

陈晋怒吼，望着苍天。

“我到底是谁？”陈晋跪伏于地，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