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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戈顺着楼梯走到昏暗的船舱里，里面除了海腥味以外还有股霉味。舱顶吊着一盏盏油灯，发出油腻腻的光，灯罩趴着懒洋洋的飞蛾。他去货舱与厨房转了一圈，找了一瓶葡萄酒，几块腌肉，以及一大块面包。

牢房里的吐弹蛙更加憔悴了，瘦得像是憋了的气球，干巴巴的舌头耷拉在嘴边。突起的大眼睛一看到汤戈，立即迎了去，用带着蹼的爪子抓住了栏杆。

“尊敬的船长大人，请原谅我之前的冒犯！”

汤戈不徐不疾地盯了大蛤蟆一会儿，这才挑明了说：“你想通了？”

“是的，我愿意回答您的一切问题，并愿意为您效力，以此来换取我活命的机会。”它看出来了，汤戈没工夫听它道歉，而是在乎更重要的问题。它咂了咂嘴，直勾勾地盯着汤戈手里的食物，央求道，“能把那些吃的给我么？”

汤戈很痛快地答应了，将餐盘从栏杆底下的缝隙塞了过去，地全是泥，很脏。

吐弹蛙再也不管不顾，一下子扑向了食物，抓起面包一顿狼吞虎咽，又揪出了葡萄酒的木塞，咕嘟嘟猛灌了好几口。

汤戈在一旁看着，左右闲来无事，便冲着大蛤蟆丢了一个调查术过去。

姓名：捣蛋鬼

物种：吐弹蛙

物理攻击：☆

远程攻击：★★☆

得到的信息不多，只有个名字而已。这个叫捣蛋鬼的家伙，要比同类的攻击力逊色一截，大概是因为这些天饿的。

汤戈看它吃得差不多了，开始询问他想知道的。当然，如果捣蛋鬼谎报军情或者不配合，他不介意再让它继续饿肚子。

“捣乱鬼，我想知道你们这些吐弹蛙为什么会给黑蛤蟆海盗团服务。”

它吓得一个激灵，颤声道：“您……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是我在问你问题，而不是你在问我问题。”

它眼睛一耷拉，低下了头说：“是，我明白了。我不会再跟您提问题。其实我们吐弹蛙一族原本生活在圆石岛，不过你们更喜欢叫那里蛤蟆岛，我们一族没什么竞争心，一直相安无事地生活在岛。我们本来不为任何势力服务。但蛙老大跟哈罗德·海森写了契约，岛的吐弹蛙要为他服务十年。”

“哈罗德·海森。”汤戈重复了一句这个名字，虽然尚未碰面，他也能感受到这个敌人身散发的阵阵寒意，“你见过他么？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远远地见过一次，我是新来的，被配备在这艘船。而哈罗德驾驶的是另外一艘船，那艘船要大很多。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处罚一名犯错的水手，他将那名水手的皮剥了，就连我也觉得恶心。至于特别的，我感觉他这个人特别凶狠。其他的，我想不起来了。”

汤戈微微皱眉，觉得哈罗德这人已经有点心理变态，对付这样的敌人，一定要斩草除根，不然一定是心腹大患。

“你说的蛙老大是谁？是你们的头儿么？”他又问道。

“是的，它是蛤蟆岛的王，我们都听它的指挥。”

“为什么蛙老大要跟哈罗德订下契约？你们不是与世无争么？”

“是因为一条鱼，哈罗德给了蛙老大一条黄金色的鱼，那种鱼叫做金娃娃，蛙老大吃了那鱼之后，就答应了缔结契约，在这十年里，我们这些吐弹蛙要为黑蛤蟆海盗团无偿服务。”捣蛋鬼神色一黯，它回想起同类这些年过的海生活。

“就为了一条鱼？你们这些蛤蟆可真够贱的。”汤戈毫不避讳地嘲讽道。

它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而问道：“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金娃娃啊，难道你没听说过么？”

这么一说，汤戈猜到这条鱼应该不寻常，好奇地问：“难道吃了那鱼能壮阳？”

它先是一愣，没想到汤戈的思维这么没谱，摇了摇头说：“看来你是真的没听说过，金娃娃鱼是海最著名的食材，它本身是毫无功效的，但是这种鱼的味道极其鲜美，散发着难以抵挡的诱惑。就算是一国的国王，也很难吃到。”

汤戈一听只是好吃而已，便跟凉水浇头似的没了兴趣。

“反正为了一条鱼，你们一个岛的蛤蟆都签了卖身契，得为哈罗德白干十年的活。是这样吧？”

“是的。”捣蛋鬼又把脑袋低了下去。

“那你们工作几年了？”

“已经有九年之久了。”

“那还差一年，你们就可以自由了啊？”

“是的。”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汤戈考虑着要不要暂避锋芒，等到一年后契约失效，哈罗德也就没了吐弹蛙的帮助，那时候再对付他会容易得多。而且一年的时间，他的恶龙海盗团也应该壮大了。

“对了，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其实也没什么……”它碰到这个问题就吞吞吐吐起来。

“你的名字叫捣蛋鬼，这不免让人产生什么联想啊。”汤戈斜着眼睛看着它。

捣蛋鬼只好全盘托出，讲了自己的一些事迹。原来它以前就跟名字一样，喜欢到处捣乱，这在蛤蟆岛没关系，可它被安排到克达尔的船之后，因为闹了几次乱子，便被关进了牢房，一直囚禁了半年之久，现在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