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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她的身体已经不像是她的了，冻得直接可以成冰筛子了。

蒋言租的是村民自建房，这儿的楼房都是本地人盖起来租给外来务工人员的，隔音差，但好歹装备条件还过得去。

她带着小姑娘爬到了五楼，走到靠左走廊的第三间房间，停住了脚步，拿出钥匙开了房门。从鞋架里拎出了双黑色的拖鞋，对小姑娘说，“你先穿着吧。”

唐筱语局促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只一个劲儿地低头道谢。

她身上湿淋淋的，走过的地板都拖上了一条抖抖索索的水痕。她连忙停住了脚步，抿着唇，不敢再轻易走动了，害怕弄脏了别人家的地板。

蒋言找了个充电器给手机充上了电，这玩意儿跟个大爷一样，还得充到百分之十才肯给你开机。

她回头，看到了一脸无措茫然的小姑娘，“进来啊，你杵那儿干嘛？”

小姑娘第一次这么麻烦别人，尴尬地说，“我怕把你的地板弄脏了，都是水。”

蒋言看了眼对方还在淌水的衣服，恍然点头，“没事儿，这地板本来也没多干净。”

唐筱语的白色衬衫都湿透了，狼狈地贴在身上，胸/罩的形状都被隐隐约约地勾勒出来。

蒋言不经意地瞥到，咳，不自在地转开了目光。

她这手机充电速度贼慢，没个十五分钟的话是别指望它能乖顺地给你开机。她一直觉得自己那点儿耐心就是这么打磨出来的。

不过这会儿，看着小姑娘在那边冷得嘶嘶哈气，脸色苍白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原地晕厥的模样。

她觉得挺头疼的，“…你要不，先换个衣服？”

要是搁在平时，让唐筱语到一个陌生人家里换衣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不过蒋言不算是别人，这人救了她，是她的救命恩人。

是在她即将沉淀于海底拉了她一把的人。

她犹豫了两秒，点头了，不过还是客气地再询问，“可以吗？”

蒋言没回答，直接从衣柜里拎出了不常穿的衣服，再拿了条新毛巾，指了指左边的浴室，“毛巾新的，没用过。衣服的话，你先凑活着穿吧。”

唐筱语应时地打了个喷嚏，尴尬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接过了毛巾和衣服，再次微微鞠躬道谢。

浴室不大，一边的白色瓷砖上吊着一个小型的置物架。

上面摆着超大瓶的柠檬味沐浴露和洗发水。

瓶子上还贴着八点八折的大红字。

蒋言给她拿的是一套纯白色的运动服，衣服上还留有淡淡的洗衣皂味道，摸上去松松软软的。

她摸索着打开了热水，热气蒸腾出来的一瞬间她不自觉地舒了口气。

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在这会儿放松下来了，她回想起了晚上发生的那茬事，想起来，心有余悸。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遇上这么样的一遭事情，要是没碰上这个女人的话，她现在是不是会很惨？这个想象没办法再延续下去了，这事儿带给她的害怕和惊恐现在顺着毛孔缠绕了浑身。

浴室的门突然被拍了下，那个女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我找到了一条一次性内裤，穿不？”

唐筱语的思绪顿时从那股害怕忧郁的状态中挣扎了出来，吭哧着说，“穿。”

那个女人又说，“不过没有内衣啊，你要不，直接套上衣服得了。”

唐筱语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有点红，她清了清嗓子，才回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