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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气流涌入腹部金丹中，孟海夕舒服的从卓靖成身上下来，四仰八叉倒在床上，舒服的长叹一口气。

卓靖成不愧是这个世界的男主，短短几次她就突破到金丹后期，比沈华郢强上许多。

孟海夕懒懒打一个哈欠，不再去理会身边虚弱的人，抱着被子准备闭眼入睡。

卓靖成身体正值虚弱，现在又失元阳，身体彻底被掏空，举手抬足都无力可使。他拾起地上撕得破破烂烂的衣服，一件一件艰难穿上。他的手放在床板缓缓撑起身子，脚步虚浮，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然而卓靖成没走几步，脑袋一阵眩晕，眼前天旋地转。他抬手想扶着墙，没注意前面的台阶，脚下踩空，头不小心重重磕在祭台一角，倾斜的身子把半数东西扫落在地，便在这时湛光剑从祭台滑落，被卓靖成压在身下。

卓靖成眼冒金星，手捂住额头渗出的鲜血，鲜血从指缝渗出，滴在墨黑剑身上，那把剑在怀中似跳动几息，他勉力掀起眼皮看去，仿佛是自己幻觉，剑哪里有什么异样。

【卓靖成发起高烧，眼冒金星，他看不清眼前景物，听不清耳边的声音，也感受不到额上的痛意。他的身子轻飘飘的，仿佛一片飘扬半空的柳絮在漫无目的前行。】

【有一双手轻轻托起他，柔软的唇怜惜的吻上他的额。他极力睁眼看清，她是……孟海夕。】

卓靖成听到身边加快的脚步声，然后他的身体被人一脚踹开，他听到孟海夕哇一声大喊道:“我的剑！”

剑？

他极力睁眼看去，孟海夕正拾起那把剑，小心将剑上脏物用帕子擦去，再放回祭台。她转过身子，面有怒容，指着他骂着什么，他已无力听清，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一切都如水中倒影，摇摇晃晃，不甚清晰。

他还想爬起来，也许是失血加剧他的眩晕，昏迷前他看见三个孟海夕蹲下来，嫌弃的拍打他的脸。

卓靖成身体飘飘浮浮，身下好像有一座火山，山口的喷薄而出的火焰来笼罩着他，烤得他满头大汗。

他擦去汗水在黑暗中到处乱走，忽然间，遍布热意的后背陡然窜上丝丝缕缕冰寒，冰寒蔓延至他的四肢，爬上他的头皮。

出于练武之人的警觉，他知道，黑暗中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注视他。

卓靖成旋即望去，身后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他再度往前走，那道冰冷的视线如影随形，紧紧缠绕他。

负责照顾卓靖成的太监正替他擦身，忽见他双眉紧皱，冷汗簌簌落下，嘴上喃念什么，似落入梦魇中。

太监擦到他肩颈时低头侧耳倾听，便听卓靖成痛苦道:“有人……有人……背后……”

太监不由接话道:“哪处有人？”

卓靖成不吭声了，只是手脚开始打哆嗦。太监摸了摸他额头，卓靖成方才热如暖炉的身子突然变成一块寒冰。

太监环顾四周，眼下还是半夜，夜色沉沉，屋内只有几盏零星烛光。阴冷的风从未关紧的窗中渗来，屋内烛火明明灭灭，门口风铃叮咚叮咚，在寂静的宫里格外刺耳。

太监心慌的把所有窗户合上，他坐在卓靖成身旁，手脚冰冷，只觉那股阴风未散，一直萦绕在自己脖颈。

他想起早年刚入宫时，曾听过宫里的鬼魅传说。他们说深宫里头明争暗斗，枉死的人太多，到了半夜，那些死不瞑目的冤魂便会出来索命，找一个替死鬼一起上路。

檐下风铃如雨敲窗，叮咚叮咚，在风中摇曳。

太监越听越怕，头皮发麻，用毛巾擦几下卓靖成的脸便准备快些回房。临走前他的视线莫名被祭台上的黑剑吸引，目光多停留一瞬，黑剑似轻颤几下，他揉揉眼再看去，却没看出有什么不对之处。

自己也跟着烧糊涂了么？一把剑怎么可能会自己动？

太监虽是这么安慰自己，但背上寒意蔓延，不敢再多看，掩上门便慌慌张张离去。

太监离去后，方才关紧的窗户猛然被冷风吹开，祭台旁的白烛悄无声息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