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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栋没接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擅长说谎，特别是在白恩夏面前。

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江兮之就在廊州，白恩夏看到的，可能就是江兮之。

但他怎么说呢？

如果江兮之没想回平城，没想回到白恩夏身边，他说出来，不是给白恩夏徒增悲伤吗。

她只不过是看到了像是江兮之的人，就已经酗酒癔症送到医院了。

如果告诉她江兮之真的在廊州，她不得疯了似得找他。

即便是找到了，倘若江兮之不愿意回去，那白恩夏才真的是要疯了。

上回江兮之不告而别，她就已经疯过一回了，再来一回，别说她受不了，程栋都不能保证，还能不能拦得住她。

她现在可是散打高手，再满巷子的找小混混，怕是整个城市都只愿意做良民了吧。

白恩夏说完那句话也没再开口，呵出一口气，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要是江兮之想回来，早就回来了。

白恩夏输完液想离开医院，被程栋拦住了，硬是扯着她在医院住了一晚上。

早上一大早他就把医生找来，仔细地给白恩夏检查了一通，听到医生再三保证说没事之后才松开了揪着人家白大褂的手。

白恩夏咬着吸管喝牛奶，看到医生一脸憋屈，有点同情他。

程栋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几年越发暴躁，不愿意动口，贼喜欢动手。

反正不是跟她。

估计是被常然带坏了，白恩夏咬住吸管想了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常然也是个祸害，看上去一副温文尔雅，人模人样的，实际上是个衣冠禽兽。

换女人跟换衣服似得。

半点为人师表的样子都没有。

还好程栋没学到这一样。

远在青州，正抱着手机一脸兴奋打电话的常然，忽然觉得鼻子好痒，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挂电话的时候还在心里嘀咕，谁在念叨他。

“程栋，你回青州去吧，我这边不需要人陪。”白恩夏换了身衣服，嘴里含着程栋带来的糖。

语气平淡，眉眼如常。

“我陪你看完画展再回去，画展不是明天的吗？”程栋拎着她的衣服，走在她身旁。

这个时候他回去，万一白恩夏再出状况怎么办。

白恩夏挑了下眉，斜了他一眼：“工作室那边很闲？宣传印刷你都搞定了？”

程栋脸僵了一下，悻悻的：“也不着急这一两天，我在接洽宣发公司了。”

“画展三天，我看完直接就回平城看婆婆了，咱们又不顺路，回去吧。”白恩夏走到路边拦出租车。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跟着我，既碍事又碍眼，烦。”

程栋听完，也不气也不恼，就是觉得有点扎心，这么多年了，她说话还是这么噎人。

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是吗，一点革命友谊都没有吗。

“恩夏，要不别去画展了吧，你一个人，大家都挺担心的。”程栋一脸正色，难得正经。

白恩夏敛了敛眉眼，微抬起下巴，没看程栋，望着远方：“有什么可担心的，我还能寻死觅活，杀人放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