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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着了半袖的上衫,百褶的裙子,天青的底如瓷器写意在衣,收腰,纤极,不盈一握。一套的式样典丽,颜色温柔。

自那袖口处,一节小臂伸出了,挽了玉镯,皓腕如凝霜雪。

再往上,是张姣好美人面。螓首微垂,五官亦如蕊珠星子拢在将绽未绽的两瓣,若现,而又若隐。

众人:“……”

没有察觉两旁的视线,晏歌微微垂首,宛如路人般地走过。

一步,两步,三步。

人群中忽然有人朗声,“是晏歌!”“晏小歌!!!”

这一声出,才如唤醒了众人神识,原本为真路人让出来的路立时封堵住了,而假路人晏歌被团团围住。

出于从众心理,其中有人随大流堵过去,其实根本不明情况,此时还在左顾右盼地找人:“晏歌在哪里???”

有好心人做好事不留名地指出了:“在那里,就穿蓝衣服的那一个。”

“卧槽好美,怎么感觉比毛可意好看多了。”

“你小声亿点,当心被她家粉丝听见现场出警,到时候我可不会救你。”

“……”

晏歌:“……”

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堵住,然而前后左右都是人,出去无路,她就这么被阻在了人群中间。

人一围过来,常规操作就是举着手机一通拍了。

然后是接二连三的问题。

“晏歌晏歌,现场跟容老师搭档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

提问的这位显然是容绰粉丝。

晏歌闻言稍怔。

感觉怎么样?

他是她的爱豆,她是他的粉丝。

作为粉丝,能够和爱豆组队搭档,感觉当然是很好的。

因而晏歌点了头。

又有人问了:“这期节目是去哪里啊?能不能说下这次的主题?”

直播节目的最大卖点就是实时性和不确定性,也因如此,在最初签订合同时,启悦天华在条款里明文规定了对外保密,不能提前泄露节目组的主题与策划。是而,这个问题,晏歌没有回答。

是时有一波女孩子千辛万苦挤到了前头,打头阵的女孩子当即兴奋地啊了两声,一副见到同好的激动难掩,“晏小歌,云想衣裳‘本真’系列真的太好看了!!!”

这是为汉服文化节而来的。

随着她说话,手里不时还晃着印着晏歌的手幅:正是文化节上晏歌着“本真”时模样,襦裙落落,孔雀绿沉。

对着那条印有自己的手幅,晏歌稍怔了下:原来刚才不是她眼错。

反应过来,晏歌仰首对她笑了笑,婉如春风:“我也觉得。”

然在那激动出声的女孩身旁,另一同样举着晏歌手幅的女孩便不甚赞同地道:“明明是晏小歌穿得好看好嘛。”

“嗯嗯,也是。”那女孩立刻照单全收立行立改:“我要是长这样,我就是套个麻袋都好看。”

又有女孩认真矫正补充,“人和衣服都好看。”

“人和衣服相得益彰。”

“人比硬照好看多了。”

说到这里,女孩子们便想起了什么,转而问晏歌,“晏小歌,《出道吧202》现在开始报名了,你有没有参加的打算?”

“你出道我就买奶!”

晏歌:“……”

热情不减,前面堵的人不散,后面聚的人则越来越多。正是七月中旬,北京城最炎热的时候,虽时已是日落黄昏,天气却燥热依旧。

况是人群里外三层地围着,别说是人,连风都吹不进去。

密压压的不透气。

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四面八方都是人影,五花八门都是声音。

发声的瞬间,声音立时便如一颗水珠,融入了无尽的洪流里面。

无法被听见。

……

卡宴至深而低调,下高架驶向机场离港平台,光线微暗,尘埃上下飞舞勾画出光的通路,亦轻易绘出男人侧脸。从额鼻至唇的一线,是如天工造物般的无可挑剔,骨相精致完美。

眼波是平的,似沉潭静水,任春深而无波澜。

双腿交折而落座,纯黑的衬衫长裤,一色如与那暗融在了一起般的,和谐疏懒,却透着难掩的气场。

抿唇,容绰目光向前。因而遥遥,那里外围了若干层的人墙便映在了眼。

那些横幅或灯牌倒是清楚,只其中围着的人是谁——却看不出。

静静中,他的声音撂下来,“停车。”

司机亦看到了车窗外的场景,会了意,也没问话,径直下了车,拽了围观群众问了个仔细:……哦,原是被容少上次送回家的小姑娘。

问清了是谁,司机便上车去跟人汇报了:“容少,是之前被您送回家的那个小姑娘。他们把她围住……”

话还没说完呢,“啪”一声,车门都被关上了。

司机:“……”

行吧。

这时候里圈的人忙不迭地提着问,中间的人拼了命地想往里头挤,外圈的人心知是挤不进了,索性踮起了脚尖,试图能站得更高些。

一位站在最外圈的女孩正要踮脚时分,被身后疏淡声息打断了。

是男声说:“让一让。”

女孩踮脚的动作便停了。

第一反应是,这男人声音好苏。

微低,很轻,像风与羽毛的轻飘。

第二反应是……

这男人声音好熟。

像是在哪里听过的。

这般想着,女孩子往身侧让了让,无意亦无心地,她抬起了眼睑。

也让对方的身形落了眼睛。

暮光如火成焰,立在逆光处是颀长的影。而昼色照耀在他深色的上衣,袖扣未扣,松散懒漫地散开了,反射着金属的光泽冷冰。

领口未散,往上漫了一节脖颈,匿了光影,也灼了人眼。

原是那般气场,慵懒独立,像雄狮闲庭信步在草原——

天生是,难驯野性。

那脸容映在眼底的瞬时,女孩子便怔在了原地,嗫嚅了唇,心底的震惊压制了全数的情绪,在现场的吵闹喧嚣里却发不出太大声音,“容,容……”

眸侧而过,容绰瞟她一眼,如无特别情绪,眼色疏淡。

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那一种疏淡。

只一眼,女孩子自觉而不自觉地噤了声息。

此时日落金边,人头攒动,晏歌身量本就不高,此时展目去望,入目尽数是密匝匝的人,从里望不到外。

人挤着人,氛围无疑是窒闷到了极致。虫声黏在风声里,而暑热不散,被包围在拥堵的人群中,问题重重,晏歌自觉透不过气来。

“晏歌……”

“晏歌……”

一声声,眩晕而焦灼。

却被蓦然的一声所阻断。

“晏歌。”

有声如山雾般地落,似笔墨山水,淡到了极致,初听闻时,只让人疑心那是一种错觉。

但是,不是。

因她仰眸,撞见同样一双淡静眼,而声音的主人独立在三尺外,正看着她。

于那如潮的人海之中,他看着她。

“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