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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退出，唐立书口中的修理可不会迟到。

窗外晨起的第一缕光逐渐染红泼墨般的云彩，两人坐在床下，身体倚着床边。

秦宇点了根烟向唐立书递去，唐立书摇头，疲惫的微阖着双眼。

“我不喜欢抽烟。”

秦宇两指夹着烟点，随着轻微的颤动，橘红色的星点上下晃动着：“我十五岁那年学的抽烟，蹲在男生厕所里一口闷下去，呛得我差点没昏过去，十八岁那年烟瘾大了，两天一包烟不在话下，被人臭骂一顿后，缩角落里点一根烟，看着朦朦胧胧的雾气，心里似乎会舒服些。”

唐立书侧耳听着，没有应声。

橘红色的星点慢慢后移，灰黑色的尘灰落在地板上碎开，秦宇双眼怔怔的盯着指间的星点，在朝阳的映射下，唇角上扬，眼神撇向一旁的唐立书。

“哥，说真的没人对我们兄妹俩那么好，你是第一个。”

唐立书疲惫睁眼，对向秦宇的眼神，轻笑道：“别这样感激涕零的看着我，我说过要还的。”

“我认真的，以前没人在乎我们兄妹俩的生死，我特别记得我见到又一次在路上见到我妈的时候，她拉着大概有我膝盖高的孩子扭头就走，生怕我上去相认。”秦宇说到这里讽刺的笑了，搁置了半天的烟，总算凑到嘴边吸了一口，徐徐烟雾从薄唇中呼出，唐立书下意识抬手将烟雾挥开，隔着一层淡淡的薄烟，秦宇沮丧的垂下眼帘，“那时候我知道，她不要我和小琳了。”

“……跟我说这些干嘛？”

“抒发一下感情。”

“不如直接叫我爸爸来的直当。”

秦宇坐直身子，捏着手中的烟：“那么渴望当爹，结婚生子你值得拥有。”

“滚吧，别又想把秦琳塞给我。”唐立书单手杵着伸手的床铺站起身来，“秦宇别想了…太脏了，我早就想过，不能去祸害人家好姑娘。”

“……哥？”

秦宇看着的唐立书的出门的背影猛然起身。

眼见面前的门缓缓合上，秦宇低头看着手中的星点，不由咬紧下唇，有关于唐立书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但也听得出来太脏了这三个字，唐立书指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迟疑了半响，想要深挖唐立书过去的疑问，秦宇始终没能开口，硬生生掰开难以结痂的口子，又何尝不是残忍的一种。

另一边，唐立书随着一声长吁，慢慢合上双眼。

儿时的阴影一直是内心难以磨灭的恐惧，原本是至亲的家人，所造成的伤害早已根深蒂固，唐立书睁开眼迷茫的看着前方滑座在地上，手扶住额头，校园霸凌、来源于至亲所做的侵害，与本就目睹双亲惨死的他根本难以消化，有时候内心潜在的恶，往往没办法去实施，不然高中时怎么会在被人后，想到的不是报复，而是尽一切办法的了解自己。

那些纠缠已久的噩梦，却从未随着时间淡去。

门外传来敲门声，唐立书慌忙的站起身，眼神无措的看向房门。

“我可以进来吗？”秦宇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入。

“你又要跑来我房间干嘛，我已经没心思听你童年那些糟心事。”唐立书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一如既往刻薄的话音下，脸上的表情却难掩惊慌，似乎怕极了秦宇推开门，见到他现在这幅丧家之犬的模样。

他厌恶被这样精神上的病魔纠缠，总会因为某一个点，心里莫名阻塞的不行，明明上一秒还能和秦宇谈笑风生，现在却听对方多说一句都觉得心烦难受。

“翻脸比翻书还快，谁成天没事就找你抱怨。”秦宇尝试扭动门把手，唐立书先一步将门拉上，慌忙的扭上着锁芯，“……哥你没事吧？”

秦宇自觉不对，砰砰的敲响门，唐立书手紧攥着锁紧大口的呼吸，来调控心态。

隔着门微微能听见里面的响动，秦宇敲门的声音比刚才更猛烈：“哥，你怎么了？你开门让我进去！”

唐立书低下头没有说话，那些不好的画面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转动着，内心是克制不住的沮丧和难过。

“哥！”

“……让我静一会，我不想影响到任何人。”唐立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秦宇的敲门的动作停住，双唇紧抿成一条线，现在几乎能想到唐立书在屋内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不是傻子，能意识到的唐立书抑郁症发作，这种病他不清楚发病的原因，但还是能从口气和唐立书刚才的气场上感知到不对劲。

“我睡不着，来问问你想吃什么早餐。”

唐立书仰起头仍在调整着呼吸的频率，秦宇又将刚才的话问了一遍，唐立书才低声一句随便。

“那我炒蛋炒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