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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我不意外他们也向流量靠拢，但是就是有点儿担心。你看看我们这个圈子，这两年已经被流量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你知道我也参与我爸公司事务，不止当演员的嘛，我和他们片方资方直接接触的时候就能很明显感觉到流量在他们心里有多重，特别是投资的大老板，他也不懂你说的什么演技不演技，他能看到的就是这个人有多少粉丝，代表了有多少人愿意买他的账，能获取多少经济利益。流量就是他们的价目表，我这话说的应该不夸张吧？”

“没错，拍戏是这样，杂志和代言更是如此，不仅要看粉丝数量，还要看粉丝购买力，有些粉丝一个人就买好多份杂志或者偶像代言产品，就是为了支持偶像的事业。”

“所以大家为了流量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红，谁在乎红的方式是什么？天天琢磨着怎么火，还怎么沉下心来提高业务能力？我之前拍戏合作的那个男主角，连台词都不背的，要助理在镜头外面给他举板子提词，太可笑了，人家歌手主持人用提词器，你也用提词器？好几次我都看到女主角翻白眼了，但还得忍下去，谁让人家流量大呢？粉丝也看不到这些，粉丝只看得到爱豆的盛世美颜。我跟我爸说了，以后有这个人的戏咱家都不投，就他这个业务能力，也就昙花一现。他那张脸又没好看到人神共愤，粉丝早晚会因为更年轻更好看的爱豆出现而放弃他。”

“我们怎么越聊越偏了，不是在说他们写手？”

“哦对，写手。”文妤一拍脑门。“所以写手这个吧……不好说流量会不会改变这个行业，如果只是像今天这样一年露个面表演个节目倒还好，平时也不影响什么，就怕万一常态化，所有写手都开始争奇斗艳，那谁还有心写故事啊？认真写故事的反倒成为最不容易被看到的了。”

杨悄悄回忆了一下未来两年的行业走向，说：“暂时还不会，希望以后也别这样吧。”

“你老板倒是吃了流量红利。”文妤笑嘻嘻地说：“他那张脸真的消灭了好多黑粉啊，谁忍心说帅哥坏话呢？”

“他还说有综艺找他呢。”杨悄悄也笑。

“可别，给我们留条活路吧，圈外人都往里涌，我们还有什么生存空间了？”

杨悄悄借着酒意大笑。

文妤眼看着车快到杨悄悄家里了，点点她的脑袋。“你可千万记住了，争取赶紧有戏拍。”

“哦……我想起来我为什么要问你流量的问题了……我不是说我纠结嘛，就纠结这个。”

文妤一下子就懂了。“你在想要追求流量和曝光度，还是追求剧本质量？”

“是啊，我原来觉得当一个演员，把戏演好就行，红不红随缘。但是发生了……一些事儿，我发现如果你只是个小演员，在这个圈子里太容易被绞杀了。多的是人可以代替你，也多的是人可以伤害你，而且……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们那些脑子空空的花瓶就可以有那么多粉丝，我们这种科班出身的却要被埋没？我没有脸蛋吗？我还有演技呢！”

文妤看出来杨悄悄是真醉了，不然这种话她平时不会说出来，她感到很有趣，捏着杨悄悄的脸。“是啊，我们悄悄可是个大美人，秒杀那些花瓶。”

“就是，就算我当个花瓶，我也是景德镇的青花瓷，他们就是现代仿冒的地摊货！”杨悄悄捧着自己的脸，刚才情绪一激动，她的脑袋就开始不清醒，有些晃晃悠悠的感觉。

“行行行青花瓷，每次都对着我耍酒疯，我可真服你。到你家小区了，几楼啊？算了，你还是跟我回家吧，醉成这样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刘叔，接着开吧。”

“好。”司机调头，开向文妤的别墅。

杨悄悄呼吸逐渐均匀，文妤歪头一瞧，她已经睡着了。而包里的手机突然闪烁，来电显示是“狗男人”。

“嗯？”文妤眯起眼睛确认了一下，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大晚上的，为什么会有男人给她打电话，而这个备注……一定是特别亲密的人，才会这样调侃。

她决定接起来，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