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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一年前，冯学斌都不敢想自己会有活着时和黑白无常一起喝茶的一天。

冯学斌本以为自己夏国特事局局长的身份根本得不到阴司鬼神的重视，哪成想这些对大妖怪都吝啬眼神的阴司鬼神，来人间第二天就专程来访特事局，甚至随身携带了一些冥界“土特产”做小礼物，很有“人情味”，颇具烟火气的找上门来，给特事局的各位一种浓烈的“老乡上访”既视感。

头顶“都不容易”四字的白无常双手接过特事局文秘小姐姐给他泡好的茶，惨白的脸上满是营业式笑容，“客气了，客气了。都是给上头跑腿办事的，小姐姐生辰八字多少啊？回头烧纸信联络啊。”

文秘小姐姐被他吓得僵硬又迅捷地小步倒退出会客室，留冯局长一人独享尴尬的气息。

陪白无常一起来的黑无常头顶“为了你好”，见此情景掏出一本颇厚的小本本，奋笔疾书，“人间界出差第二日，八大宽容无常小分队中的不容易前辈利用职务之便对人间界女公务员实行xing骚扰行为，情节恶劣，有目共睹，望陆判严审！”

下一秒这张纸便被白无常强硬撕毁，一把塞进嘴里嚼了几下顺着茶水咽下去，准备抗议的黑无常也被他一哭丧棒抡晕在地，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把黑无常在旁边的沙发上放好以后，从头到尾都惨白惨白的白无常淡定地又喝了一口茶，跟冯局长抱怨两句：“现在大家工作压力都大，这些新人还总想着踩老人上位，这正常的人事往来都要被拿去添油加醋地告状，唉，算了，都不容易，他也是为了我好才这么严格地监督我的言行。冯局长，大家都是职场官场的老前辈了，你懂的吧！”

冯局长：“哈哈哈哈哈，不知道无常大人何事来访啊？冥界和我们人间交流甚少，我年纪小，着实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呢，有失礼的地方还请海涵啊。”准备彻底退休的老冯在无常面前说自己年纪小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不用紧张，我们无常这次来人间界，除了给孟婆庄的三位大小姐当护卫以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和如今人间管事的人们做一笔交易。”

再之后，看似不正经的白无常特别正经地和老冯商讨了监狱转交地府私营化的问题，在如今这个“死亡”构不成威胁的年代，违法犯罪怎么遏制，穷凶极恶如何惩处，不用烦恼，不用惊慌，拥有丰富鬼魂震慑经验的地府十八层地狱为您解忧。

白无常一番演说慷慨激昂，字里行间把十八层地狱形容成处理恶人的完美去处，同时还自抬身价，明确表明，要不是如今轮回崩解，失去身体的灵魂不像以前那样自动往冥界落，地府根本不会给人间界这个合作机会。

换个人多半已经被白无常忽悠瘸了吧，但是老冯毕竟官场沉浮多年，此时双手交叉于胸前，淡定发问：“听上去真不错，那么，代价呢？”

白无常营业式笑容不变，没有人类能从他脸上看出丝毫焦虑，现如今人间界的新生命全都是诞生的新灵魂，本来打算投胎的魂魄全都挤在枉死城，三个字可以形容现在的酆都地府，那就是“挤炸了”！雪上加霜的是，那些没了神职的死神全都寄希望成为冥界“某地之主”来维持自己的昔日荣光，结果就导致冥界现在战火纷飞，到处都是神明打来打去，很无奈，谁也弄不“死”谁，最多是封印和禁锢，想要熄火怕是有的等呢。

白无常提出了待冥界平乱以后两界人员可以自由往来的要求，两界建交互通有无，地府甚至可以和人间一起遵循同一个法度。

这等大事已经不是冯建斌一个人能决定的了，他能告诉白无常的只有，“我们马上开会，定个章程出来，万望地府给我们这个机会！”

白无常表示不急不急，冥界这会乱着呢，他们要回去都得走各种偏门小道，现在主要谈一下两界的民事纠纷。

冯局长：“这，咱们居然有民事纠纷？”

那可不，白无常在大吐苦水之前又给了黑无常一棍，保证可怜的“为了你好”彻底昏迷，醒来以后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补了这一棍以后，白无常一脸猥琐地凑到冯局长跟前，开启悄悄话模式。

“我说，老哥，你们人间界不要再动不动就给孟婆庄送人了行不行？我家陛下酆都大帝也是很难做的。”

被这莫名的气氛影响，冯局长也小小声：“老哥担不起，我们啥时候给孟婆庄送过人啊？您可不能乱扣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