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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深夜走在路上即便是很短暂的距离也总是觉得寒风刺骨。

抬起头，望着黝黑的却星辰满布的天空，许氏微微叹息。

“今日虽然看着体面，可那康氏却是丢尽了颜面，那些官宦之家的夫人们怕是以后都要拿这些事情笑话她了。”

微微一笑，顾凝玉搀扶着许氏的胳膊：“什么事情母亲都不需要担心，咱们过好咱们的日子便罢了，女儿只盼着啊母亲能长命百岁才好呢。”

许氏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这孩子，能看着你儿女成群我就安心了，还奢望什么长命百岁。”

两个人朝着蘅芷院走着，顾凝玉柔声叮嘱：“最近几日母亲要多多提防一些，我瞧着老夫人倒是有让顾凝楠过继到二叔名下的意思。”

“什么？”许氏忙问：“这事情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早些时候老夫人也提及过，母亲怕是这几日太忙给忘记了吧？二叔和二婶成亲许久都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若是顾凝楠当真被老夫人过继给了二叔，那顾凝楠不就有了嫡出的名分？”

她担心，顾凝楠有了嫡出名分，到时候康府若是想要做什么自然是名正言顺。

康槐就更有机会同顾凝楠沆瀣一气，如此一来，那他们两个联合戕害相府的人，就绝对是情理之中。

“为了给二爷添助力，老夫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啊。”许氏微微一怔，再问：“康氏也能同意？”

“她自然是不同意的，可她不同意又能如何？”顾凝玉淡淡说道：“这么多年她无所出，二叔也从来不埋怨什么，却还总不知道收敛。别说是老夫人让顾凝楠过继给他们，即便是老夫人说让二叔纳妾她也不敢如何。”

想着康氏可怜，许氏也不好驳了女儿的叮嘱，这才点点头说：“好了，以后我多提防着康氏就是了。”

二人相视一笑，瞧着不远处的台阶，顾凝玉温柔的说：“小心足下。”

老夫人房中，顾林渊将杯子重重的落在桌上，没好气的说道：“我不同意！即便楠儿是庶出，那也是我的女儿，如此这般实在不妥！”

“如何不妥？”吴老夫人忙道：“左右都是你的女儿啊，你弟弟膝下无子，若是楠儿能成为他们的女儿也是好的，正好也有了嫡出的名分，影月在九泉之下也该名目了。”

“不妥不妥！”顾林渊忙道：“旁的事情我也就依了你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老夫人像个孩子一样和顾林渊争执着，两个人谁都不肯让着谁，越说越生气。

将老爷子送回房间之后，顾江明两夫妻这才又到正厅给老夫人请安告辞。

看到他们两夫妻再从外面进来，老夫人忙说：“你们两个也留下，正好也看一看此事应当如何！”

完全不知道所以然的顾江明夫妇只好在一旁坐下。

等正厅彻底安静下来，老夫人才说：“原是想着，江明膝下无子，且你兄弟吴氏早已经去世，只留下一儿一女，楠儿自小养在我身旁也是乖巧无比，想着若是你们同意便将楠儿过继到你们膝下做女儿如何？”

康氏恍然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似的瞧着眼前的吴老夫人。

过了一会儿回头瞧了一眼顾江明，见他不说话，便用脚狠狠踢了他一次。

“这……这怕是兄长不肯吧？”顾江明微微一笑，进退两难。

老夫人直言不讳：“你是怕你兄长不肯，还是怕你的康氏不肯啊？”紧接着冷哼一声，道：“如今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让楠儿成为你们的嫡女，第二便是给江明纳妾让他以后儿女成群！”

康氏诚惶诚恐，连忙上前柔声说：“即便是要纳妾，也要让老爷同意才行吧！”

“江明，你说呢？”她冷冷道。

这种事情顾江明自然不会回答，平日里康氏看管自己那样紧，若是他现在答应了岂不是让康氏回去以后正好有理由跟自己闹？

再者说，男人在媳妇和婆婆之中，必然是要有一些周旋的，若不然如何平安度过这些年呢。

思忖良久，顾江明才缓缓答道：“这种事情还是慎重思量才行吧。”

如此一来，这番谈话也就戛然而止。

顾林渊更是怒气冲冲回到了蘅芷院，彼时的许氏和顾凝玉两个人还在说话，听见顾林渊这般大动静便知道在老夫人那里又受了气。

不过一会儿，便见着顾林渊怒气冲冲的从外头走了进来。

“当真是胡闹！”

他说着，一边摘下自己的乌纱，狠狠往桌子上一摔，人便气冲冲的坐在上面休息了。

和顾凝玉四目相对，许氏才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顾林渊的面前问道：“究竟出什么事情了？有什么事情不是咱们能慢慢说的？”

“老夫人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江明夫妇没有子嗣，居然想要让我把楠儿过继过去，给他们做嫡女！”

二人相视一眼，顾凝玉顿时了然于心。

许氏赶紧端来一杯温度差不多的茶水，宽慰道：“老爷不必如此动怒，想必老夫人也有自己的考量。毕竟楠儿是吴氏所出，吴氏又走得早，楠儿从小被她看着长大，再加上老夫人年岁渐长，有所担心也是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