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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仪点头，“记得，你好端端的提这些干嘛？”

乌鸦眼中闪过异色，“你是说烟柳一案与白景有牵扯？”

“没错。”钱小满顿了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我前日去了醉梦轩，找葛四娘问了几句，第二场命案里的死者莫子平任职兵部，是毕德文的左右手，殊不知，这莫子平总归是姓莫。”

“我在大理寺跑腿的那几天，听大理寺卿白酒说起过京城之前出过几场疑案，凶犯至今未归案，后我去卷宗阁找出案件卷宗，五场命案死的都是朝廷官员，都是毕德文一党的官员。”

乌鸦问道：“你还是没说案子与白景的关联?”

钱小满道：“不急，试问刺客在宫中行刺，当真能畅通无阻的逃出皇宫？你们可知御前侍卫统领姓古？是白景的人。刺客从始至终都在白景掌控中，因为第二场命案死的是莫子平，我后来问过金大头，他告诉我款冬逃出皇宫后只杀了青葙二人，和我猜测的一样，之前的几场命案都是款冬所犯。”

听金大头说，他与款冬自幼相识，都是被一老者收养，教授易容术。老者待款冬长成后卖去翼王府，才铸成大错。

那老者的身份，毫无疑问就是十多年前叛出神风堂的千面赤狐。而卖去翼王府的不止款冬一人，钱小满不曾问过金大头，也无从知晓。

几人默然。

乌鸦沉吟半晌：“这都是你的推断，换做旁人不一定，换做是白景，你推断的或许不假。”

钱小满哑然失笑。

白景那人深不可测，他之所以耐着性子，是为了把款冬收归己用。大理寺的检尸吏官名叫梅兰，是当年给庆德太子验尸的检尸吏官的小徒弟，那位寻芳阁的秦姨娘，身份怕也是不寻常。

亏得她还跑东跑西的去调查线索，到头来是被人看了笑话，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去年在滨州城，一次毒发时疼的半死不活，给她解毒的欧阳翰当她是又晕了过去。碰巧安王妃前来兰芷园探望，就在门外与欧阳翰多说了几句。

“欧阳先生，钱先生的身体如何了？”

“七七四十九天还剩十三天，钱小满的身体尚可，再取十三天的血，王妃身上的蛊毒就可解除。”

“苦了钱先生，待事情过去，定要好好厚待。”

钱小满揉了揉眉心，那抽筋刮骨之痛仿佛就在昨日。回去三柳县后，她时常念起南境阴晴无常的湿热天气，夜间的几局棋和一壶茶香，对于白景，她升不起多大怨恨，怎奈心中确有不甘。

方仪拍了拍她的后背，问道：“是不是喝多了，要不要喝杯解酒汤？”

此话一出，乌鸦笑道：“小满别的不行，几壶酒不在话下。”

钱小满道：“没什么，我有些遗憾，我过生辰那天，白景命人煮了两碗长寿面，我只吃了一口。”

方仪道：“人家一番心意，你只吃一口是不对的。”

钱小满笑了一声，“是啊，我遗憾的是，没当场把那碗面扣在白景头上。”

“啊？”

“啊？”

几人不明所以。

喝的醉醺醺的好贾居士来了句：“有仇不报非君子！”

午后，经不住众人捏着鼻子嫌弃，方仪认命的洗了个澡，且十分尴尬的换了两桶水。自打去了鸡头米村，她真觉得自己在生活质量上倒退了几百年。

屏风外，钱小满把玩着方仪的红木发钗，问道：“记得我第一次见你起，这支红木发簪从没缺席，它于你是有特别意义？”

方仪道：“能有什么特殊意义，值钱的都让我拿去当了，这根木头簪子当铺不要，我看它做工不错就用来平时束发了。”

她不是讲究人，更不会花时间在打扮上。

“嗯。”

钱小满透过窗子看见院子里的几株木芙蓉，忆起江郎的那首无题，“你抽空去看看长夏吧，来时我听说这位公主几个月前失足摔下屋顶，摔伤了胳膊腿儿。以及太子侧妃产下一个儿子，对皇家而言是天大的喜事。”

方仪惊道：“你说方伶伶生了个儿子？”

钱小满道：“嗯，太子正妃徒有其名，太子侧妃是真正意义的太子妃。”

方仪感慨良多，“方伶伶那丫头作是作了点，心姓不坏。长夏丫头今年有十六了吧，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叫人省心，骚狐狸泡不到，房顶也爬不上。那啥，有几金大头的消息没？”

钱小满放下木簪子，“我也一年来没见过他，不过不用担心，当安王府护院不比在相府的工钱低。”

方仪支支吾吾，又问道：“那个谁，崔掌柜呢？有他消息没？”

“你说小崔。”钱小满一笑，“崔家世代劳碌命，小崔手下经营着几间食肆，两家庄子，整日忙的不见人影。那把青要剑的来历你听过了，可晓得青要剑为何会在崔府？”

方仪道：“说说。”

钱小满娓娓道来：“前朝灾荒年间，季萝招揽各行能人义士创立神风堂，其中就有崔家的老祖宗崔杜。季萝之所以销声匿迹是因为她嫁进崔府，洗手做了羹汤。”

在钱小满说完，方仪洗好身子走出屏风，穿着衣裳边说道：“崔府身家清白，那崔掌柜年轻又貌美，可惜有了儿子，不然。”

钱小满笑问道：“不然什么？”

方仪呵呵傻笑，“还能咋的，馋人家身子。”

“你......真直白。”钱小满咳嗽两声，“忘了告诉你，崔子辰不是小崔的儿子，是他在城郊捡来的，崔家世代老好人，没出过贪官，也没出过奸商。”

“真的假的？”方仪咽了口唾沫，“我就说说而已，不当真的。”

钱小满憋笑道：“还忘了告诉你，青要剑是崔家的传家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