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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丫鬟显然是在说谎，不止姬姝心知肚明，握瑾怀瑜等人的脸色亦十分难看。

握瑾素是个沉不住气的，当即上前两步，扇了这小丫鬟一耳光，冷笑道：“沈辞屡次搭救殿下，大家有目共睹，你以为我会偏信你一面之词？还不从实招来！”

怀瑜也觉得此言不可信，但她一向稳重端庄，面上便不显，只向问话的姬姝一福身，道出原委：“回殿下，今儿奴婢晨起，想着您昨儿急于灭火，顾不得用饭，便合算着给您熬完金丝南瓜粥送去，未料却撞见湘竹鬼鬼祟祟往沈辞药中添皂荚。”

湘竹捂着脸颊红印，咬了咬唇，低低啜泣道：“奴婢确是奉沈辞之命……”

“执迷不悟！还敢给我提沈辞！快说，你究竟受了何人指使？万莫敬酒不吃吃罚酒！”握瑾放完狠话，又觉自己对湘竹过于严苛，遂怀柔道，“湘竹，我知你家中艰难，父亲嗜酒成性，对你与你母亲非打即骂，你唯一的兄长又是个不成器的，日日沉浸赌博，欠下一屁股债务，两个姐姐待字闺中，出嫁也便是这两年的光景，又急需一笔嫁妆钱。我一贯待你如何，不消我多言，你心头也当门清儿，你若肯从实招来，念在你我多年情分，我自会替你向殿下求情，从轻发落。”

湘竹定定看握瑾一眼，弯腰深深一拜：“握瑾姐姐待湘竹不薄，湘竹来世，愿做牛做马报答姐姐恩情。”

“你这是打定主意维护歹人了？”握瑾轻跺了跺脚，既气湘竹不成器，辜负她厚望，又气她自己对湘竹疏于管教，这才酿成如今局面，实在是后悔不迭。

湘竹一拜毕，直起身子道：“奴婢未曾维护歹人，不过是将诸事如实相告于殿下。还望握瑾姐姐成全。”

“那好，湘竹，从今往后，我再不管你了！”握瑾沉着脸，闷闷不乐地退到了姬姝身后。

“怀瑜，此事你如何看？”姬姝见握瑾心绪不宁，便让她先行回屋休憩，转问怀瑜道。

怀瑜恭敬答：“殿下是主，怀瑜是奴，若殿下在场，是非因果自是由殿下定夺的。”

“你便是谨小慎微惯了。这世上千万桩事，若事事由本宫示下，本宫岂不与那团团转的陀螺无异？”

她今儿在这古代身为上者，首先要学会的事，绝非亲力亲为吃苦耐劳，而是知人善用。

怀瑜这谨慎劲儿若用在刀刃上，于她而言必是利大于弊的。

“你心里若有何成算，只管言说。你且放一百个心，本宫绝不会怪罪于你。”姬姝无疑是个懒到骨子里的人，相较于自己思索，她更喜爱将琐事推与他人，作壁上观，安静吃瓜。

怀瑜未敢拂逆她，又怜惜她年纪尚轻，确是不该插手这些腌臜事，遂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出言提点道：“殿下，府中奴仆主子进出，皆登记在册，皂荚又隶属药物，只消您命人往管事处一查，何人近来出入过药铺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