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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的戈壁滩上，远望黄沙满地，蓝天都被染上了淡黄色，秃鹰在空中盘旋着，不知是在寻觅着什么。

一个巨大的飞鸟从地底钻出，惊起一阵躁动，盘旋着的秃鹰“倏地——”一下飞远，戈壁陷入深深的地底中，湿润的土壤被翻出，黄色的沙尘转眼变成深褐色的沼泽的模样。

“砰——”又是一个飞鸟从地底飞出，如同绚烂至极的烟花，盛放在空寂的戈壁上，

“砰——”

“砰——”

“砰——”

到底逃出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丧命地底，路杞站在飞鸟的庞大羽翼上，看着这些一个个精致到完美的创造物，他们曾经说这些飞鸟要翱翔在京内天空，可是却倒在了京内西方无人知晓的戈壁上。

秦织羽走上羽翼，来到路杞的身旁，她知晓他的抱负，心痛他的伤悲，“沉月，西岭虽毁，可是我们还在，你想去京内，我们陪你去京内。”

这一刻的她，口中说出的是“我们”而不是那个在心底盘旋了数遍的“我”。长发被风吹起，流连在颈间，她的眼里只有他。

“路杞，”安今笑带着满身的怒气赶来，秦织羽想要拦住他，被安今笑一把推开，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他仰着头看着路杞，“你知道这次西岭总共死了多少人吗？”

安今笑虽被西岭众人称作“铁律山主”，可是七大山主中，却唯有他，对于生命仍具有畏惧感，他敬畏一切生灵，敬畏这多彩的世界。

“路杞，西岭虽是你一手创建的，可是这么多年，你在西岭待的时间有多久，你自己敢数数吗？”

“去年，你回来了三次，第一次是二月份，不过三天时间就离去了；第二次是八月份，你回来是因为什么？因为试验造成了西岭十五人伤亡，你出现仅一天时光，匆匆地探望了大家，悄声离去；第三次是十月份，试验一筹莫展的时刻，你回来了，可是你一个人待在实验室，整整五天；”

“前年呢？你没在西岭；往前再推一年，你在哪？西岭的每年有多少新人来，又有多少兄弟死于试验，葬在这荒凉的戈壁地底，你知道吗？”

安今笑像是要将多年的不满、愤懑一口气说出来，路杞静默地站着，说了句，“今笑，原来这么多年，你对我竟如此不满。”

安今笑的双眼有泪花闪烁，略带哭腔的叱问着，“是啊，我很不满，不满她喜欢的人是你，不满你不喜欢她，”

秦织羽拉着安今笑的袖子，像是大姐姐哄着闹脾气的弟弟，“安安，西岭死了这么多兄弟，没有人不伤心，西岭是路杞的一生心血，他也很难过，这时候你能不能别闹了。”

安今笑松开抓着路杞衣领的手，一把握住秦织羽握着他右手的左手，将她拉到了路杞面前，“你看，这时候她还在为你说话？”

“秦织羽，你能不能醒醒，路杞的心中从没有你，他有山河万里，有壮志凌云，有红颜知己，没有你，你知道吗？”他声音凌厉，穿透黄沙血液，却还是叫不醒一个痴人。

秦织羽低下眉，甩开了安今笑的手，“安安，疯也该疯够了，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