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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破碎的梦境中，他仍为拥有对方而感到愉悦。

这本不该，也不应当。

他叩问自己的良心。也许他本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不想失去，又妄想得到。

他想要得到这个人。想要他心甘情愿。

他双手蒙住脸，头低落在被子上，陷入了一种自厌之中。

他反复审问自己，却还是没有办法打消自己的想法。

正在这时，他听见一声呼喊，有些涩然，莫名让人想落泪：“容绮。”

是殷炽。

他不知道，他竟然当真回来得这样快。

容绮有些慌张的立起身来，试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然而殷炽并没有问他在做什么。

他率先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对不起。”

容绮怔住。或许是因为瞧不见，他如此敏锐的察觉到，殷炽的情绪是不对的。一些莫名而酸涩的情感仿佛也随之涌上了心头。

他从床上起身到殷炽身旁：“对不起什么？”

这一句对不起几乎是没头没脑了。

若要说对不起，怎么也轮不到殷炽说。

“我......”殷炽要回答，却又怔愣在原地。说什么呢？说自己拖累了他让一个双手纯白的人手上沾了鲜血？说自己连累他让他昏睡这样久？还是说因为自己真正导致了他失明？

当他离去时，对方所展现出来的痛苦又那样真实，这令他无比的愧疚起来。他知道容绮并不想让他知道，更不想让他自责难过，因为他本就是最温和体贴的一个人。他又怎么能把事情揭穿。

“不必说对不起。你我之间，永不必说这样的话。”容绮温声道，伸手抱住了他，他垂下了眼眸，已觉察到自己的无耻：“若是朋友，无论是谢谢还是对不起，都是不必要存在于我们之间的东西。”

“......嗯。”殷炽低声道。他感觉到来自友人的安慰，却又觉得痛苦。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的。”殷炽回抱了容绮，而后退出了他的怀抱，如此承诺道

“眼睛？”容绮微微有些诧异，他以为是殷炽并没有寻到能治疗他眼睛的大夫，又道：“没关系的。无论好不好，对我来说都不妨碍什么。”他笑了一下：“你忘了吗，我以前也无需看什么东西。”

“这不一样。”殷炽执拗道。自己不想看见是一回事，真正看不见了又是另一回事。这两者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这其实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容绮并没有与殷炽争论下去，他只是微微颔首，而后笑着道：“你好像心情不太好，不然，我为你弹首曲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