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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明白过来，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想好这一切了。

他一连扣了十下，纪遥还是紧紧咬着下唇，依旧杵在原地无动于衷，“对了，鉴于你的偿还能力实在有限，到时候这笔赔偿金我要么还是联系你的家人吧？”苏悦辰右手叩到第十三下时，不紧不慢开口提醒起来。

他话音未落，一直杵在原地的纪遥突然主动去解她自己的衬衫纽扣。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别的原因，她的手抖得厉害，手心全是冷汗，那颗小小的纽扣像是沾了油光，解起来比往常要费力千万倍，她整个人都像是浸溺在无望的汪洋大海里，不得翻身。

而他右手闲适地托在一侧脸颊，凉薄的丹凤眼倒是不合时宜地瞪大起来，有几分诧异的意味，尽管他自己才是这场恶作剧的始作俑者。

纪遥一直把纽扣解到最后一颗，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悦辰。

“对了，瞧我这记性——”他忽然玩味地拍了下他自己的脑门，像是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我突然想起来你今天不方便吧？不凑巧的是，我这人毛病特多，洁癖就是其中一个毛病。”苏悦辰似笑非笑地提醒起来。

循着他的目光，纪遥这才注意到桌子上医保卡的旁边还放着一个避孕套，是他刚才去拿拍卖成交证书的时候一起拿过来的。

“我赶时间，公了还是私了，三秒内给我答复，逾期不候。”苏悦辰说时看了下他忽然响起闹钟的手机。

他话音刚落，她行尸走肉似的拿过桌上的避孕套撕开。其实她的右手刚受伤不久，不能太用力，她明显完全忘记了右手在前一天刚受伤，胡乱去撕的时候，右手食指上的白纱布紧跟着就有血迹渗了出来，她还是毫无知觉。

而他好整以暇的端坐在原处，像是近距离观看她这出默剧表演的忠实观众，也是唯一的观众。

她亦步亦趋走到他的前面，他舒适地往椅子上靠去，脑袋微仰，她压根没去看他此刻玩味的表情，木愣愣在他前面半蹲下去。

“口罩摘了。”他惜字如金吩咐起来。

这么近的距离，他连她骤然挺直起来的脊背都看得一清二楚。

估计是见她依旧无动于衷，下一秒他直接伸手去把她的口罩摘掉。

纪遥握紧拳头，不过并没有避开。

常年未见阳光，她的脸色看着病态的苍白，即便刚才被他羞辱后，也只有耳垂上红得滴血，脸色依旧青压压的发白。

“干净不干净？”他握着她的下巴，像是猎人挑选猎物似的戏谑问道。

等到他松手后，她才如常应道，“不知道，没做过检查。”

“纪小姐，你有没有点服务意识，就这点小事拖拖拉拉的，到底还要我等多久？”苏悦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讥笑着催促起来。

纪遥半蹲的视线其实只看到他腹部以下的位置，和之前穿着花花绿绿度假风的他不同，今晚的苏悦辰居然衣着正装，穿着熨烫挺阔的白衬衫和尽黑色的西装裤，甚至还打了暗色的领带，衣冠楚楚的像是要动身去什么正式场所。她努力让自己收神回来，凑过去动手去解他的皮带，而他至始至终都保持着起初的闲适坐姿，顺便肆无忌惮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这样跪蹲着，整个人都暴露在他的视线下，加上她自己主动解了纽扣，她俯身过来解他皮带扣的时候，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胸口上的一颗小痣，和她白腻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纪遥平时鲜少会出手汗，眼前手汗却是一茬接着一茬往外冒，偏偏他的皮带扣得很紧，加上他的领带长度晃荡下来刚好遮住皮带扣位置，她隔着领带胡乱摸索了一小会，都没有把皮带扣中间的那根扣针从扣眼里抽出来，反而被她碰触过的那截皮带面上已经留下好几道暗沉的汗渍印。

“纪小姐，你是在玩我吗？”头顶上方突然传来冷冰冰的戏谑声，被他的声音突然刺激到，她无意识哆嗦了下，没有像刚才那样小心翼翼，直接用力去扯他的皮带扣。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大力拉扯到皮带的缘故，她明显感知到他结实的腹部往里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