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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金猎人是个独立的计划，要阻止它激活，唯一的环节，在菜鸟身上，只有让他不发出我脱靶的信息，计划才能被静止，一旦启动，再无办法挽回。

我和他最大的分歧是，他希望在获得绝对安全环境后，才答应我终止计划，而我想在任务执行前，知道他的启动方法，并不期待他能活下去，即使他事后终止了赏金猎人计划，我还是会不得安宁。

也就是说，我们俩人的结局，只有两个，一是大家一起死，一是他死我活，这是一个不要调和的矛盾，要是菜鸟知道我的心思，他一定会坚守自己的底线，与我拼到底。

刚才他还保证，码头除了集装箱底下的乍弹，再无别处另放，这让我安心不少，菜鸟说这话时，对天发誓，如果说谎，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发誓并没有鸟用，但我选择相信他，无论是从他的表情还是我的感觉，都认为菜鸟说的是事实，从动机推测，他也没必要撒谎，因为他想在任务后跟我一起撤离，要是事后被我证实他的谎言，代价会很大。

让韦奇受到惊吓启动心脏起搏器的方法，并不是万全之计，它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但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人生永远在冒险，没有绝对的安全，只有无限接近安全，要是在二三年前，我根本不会考虑这一点，以完成任务为目的，其他人的生命，对我来说无足轻重。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变了，因为想脱离，不想背负着更多的内疚上岸。

我警告自己，为达到目的，要动用一切手段，包括卑鄙无耻，不能有恻隐之心，对付菜鸟，要给他在极限压力下做选择，逼迫他告诉我启动赏金计划的方式。

“我们都不容易啊，兄弟！”我转过身，坐到他身边，“我现在只是担心，俄方并不可靠，摆在我们前面的，可能是一条死路！”

我尽量以真诚坦率的语气跟他交流，希望能打动他，顺应我的思路被我说服。

“我知道！”菜鸟点点头，“但这是我唯一的希望，再也没有退路，就算是飞蛾扑火，也要赌上一把！”

“活着不易，这就是我们这一行的宿命吧！”我替菜鸟解开手上的绳子，他搓揉着双手，嘴角抽搐了一下，听到我的话，有些动容。

“我不想死，我还年轻，家里还有父母需要我去照顾，他们不能失去我！”菜鸟低声抽泣，“离家五年，未见过父母一次面，一直骗他们在国外读书，期待着我明年能毕业回到他们的身边，我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厌倦和害怕，我想过正常人的普通生活”

菜鸟突然崩溃大哭起来，惹得咖啡好奇地跑过来看热闹。

我将菜鸟搂在怀里，摸着他的头，“我何尝不理解你的心情，我们是同一根线上的蚂蚱，都是别人利益中的棋子，那种无法挣脱的命运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跟你一样，有很多人想脱离这样的困境，但组织像一张强大的网，我们的力量过于渺小，无法挣脱，多少人死在逃亡的路上，又有多少人能安然离开，太难了”

“我不想死，我真不想死！”菜鸟害怕得全身颤抖，哭音中含着极度的惊慌。

我要他冷静，害怕并不能解决问题，相反，会让自己失去理智，做出冲动的事，投靠不靠谱的俄情报部门，就是一种失理智的行为，病急乱投医，只要静下来仔细想想，就会分析出，这是一个死胡同。

“哥现在有一个可靠的计划，有可能会保证我们顺利脱身，如果你听我话，我告诉你！”

菜鸟的眼睛里闪现出一道光，像一个在漆黑的大海里飘荡绝望时，看到了不远处的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