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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完全是临时发挥，不是她设计好的情节，没有气势，没有威力，像是小孩在吵架，我想笑。

但一笑，这就太不尊重苏拉了，毕竟她是在威胁我，而且是拿命来威胁，笑出来的话，让苏拉情何以堪。

我强忍着，酝酿了一下情绪，叹了口气，“苏拉，实话告诉你，入行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害怕过死，甚至一直在等待有一天会被杀死，死在谁手上，不都一样是死？如果我的命你要决定，虽然有些意外，何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我愿意！”

“你！”苏拉气得双目圆瞪，恶狠狠地看着我，像是要把我吞了。

我仰身背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苏拉，你又何必呢，这是一条不归路，前面荆棘密布，难道你想要爸爸的结局？”

“你不懂，你不懂！”苏拉的情绪有些失控，引来了边上游客的侧目，我赶紧示意她注意，但苏拉的眼泪，还是禁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下惨了，我把她惹哭了，是的，一个江湖大佬，本来想威迫我下水的，反倒把自己弄哭了，这样的人，以后如何服众，如何狠心杀人，又如何能管得住我们这批冷血精英，更何况，她的对手，会比她凶残一万倍，她还是一只羔羊，无法与狼共舞。

“我要报仇，为爸爸，为阿聪！”苏拉咬牙切齿，她的仇恨，已经种在心里，开始发芽，天使与恶魔之间，只差一把利剑。

“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们杀的，不是你爸爸，不是阿聪，而是他们的身份，他们的职业，他们的权力和利益”我用最落套的俗语，来劝慰眼前这位美丽却萌发狼心的姑娘，我也知道，自己的劝说，苍白无力，她需要的，不是我的劝慰，更需要鼓励，或者与她一拍即合，但这样，我会害了苏拉，也会害了自己。

从我个人利益出发，我要做的是，趁现在她还没有进入环境，把她劝到场外，一旦她进入，将无法回头，如果她善良，就会失败，如果她走向成功，我必死无疑。

她以后慢慢会意识到，我的存在，会让她夜不能寐，我会变成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会影响她的安全，危及她的团队，一日不除，一天不安。

善良的时候，说的都是掏心话，不善良的时候，这些都是过眼云烟，狗屁不值，会感觉到自己极度的幼稚和无聊，我活着，他们死，这两者，只能选其一。

我最乐观的结果，是两个，一是苏拉知难而退，愤怒慢慢淡去，回归正常，我与她分道扬镳，不再见面，她过她的，我过我的，二是利用苏拉还没成形这段时间，马上与她断联，希望阿聪没有与她透露过给我秘密做新身份的事。

苏拉花了这么大心思等着我，一定是她并没有合适的得力助手，阿聪的死，对她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上，都带来不小的打击，如果阿聪与苏拉在一起，现在坐在我面前与我谈，我倒不排除与他们进行合作。

我的情况，一方面基于苏拉与我上次短暂交往时的了解和判断，大部分，应该来自于阿聪吧，看得出，阿聪对我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对我寄于厚望。

两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或许苏拉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想像她见到我的那一刻，心里是多么的期盼和等待，却如一盆冷水，浇了她全身透心凉。

我没有安慰苏拉，也不敢安慰，给她点时间冷静，等待她进一步的表态，今天没有结果，我不敢贸然离开，不清不楚的，会更麻烦，倒不如大家说个明白，你要杀要放，定了就是，我再作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