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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对不起！

这三个字楚白衣记不清自己说过多少次了，这样的无力感楚白衣也记不清自己经历过多少次了，他很想对自己说够了！然后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那样应该会很逍遥吧

但楚白衣的心不允许他这样做，他楚白衣生于这世间，有太多东西想要了，不仅仅为了自己，也不仅仅为了长生成仙，为了这些东西，哪怕这样的梦魇会伴随他一生，他也要继续向前，直至死亡。

接过木鸢，袁英轻轻一合，便把分离的木鸢合成了一只生有双头的同翼鸟。

捏着木鸢的身子飞弄了几次，袁英眼中虽是充满悲意，但她还是挤着难看的笑容。

看着全身发抖的楚白衣，袁英便说道：“修仙之路本就是死中求活，以前父母是，现在哥哥也是，或许，下一个就到我了。”

说罢，袁英就对楚白衣行了一礼：“此事不关前辈的事，何须对不起。前辈能把哥哥的遗物带回来，是我该说感谢才对。”

“除了袁秀留下的，还有一些是别人给你的补偿。”楚白衣稳定情绪后几次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女孩，便将袁秀的储物袋递了过去。

“多谢前辈”接过储物袋，袁英又行一礼。

又一次行礼，又一次感谢，袁英的眼眶便再也留不住泪水了。

“他还说，曾经与你约定好的他要失约了，让我与你说一声抱歉。”楚白衣的声音也呜咽了起来，恍惚间，袁秀的声音又出现在他耳旁，那个大男孩又对他喊着前辈，前辈

“多谢前辈”袁英的声音也开始模糊了，就像风声呜咽，听不清说什么，只能听到一阵呜呜声。

灯又暗淡了下去，世间仿佛失去了光明。

黑暗中，无人说话，有的只是呜咽声。

不知过了许久，哭声沉了下去，灯亮了起来，店内的三人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袁英将宝旗与妖兽毛皮装入小盒，便轻轻走过去推开了门，然后转身就朝内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前辈，修复宝器的时间大概要两年左右。”

楚白衣没有回话，亦或者他根本不知道该回什么，他只是点了点头便带着墨韵竹朝着门外走去。

一只脚踏出门，楚白衣突然回头问道：“你们兄妹的约定是什么？”

听到问题，原本缓步向前的袁英突然一颤，然后又继续内室走去：

“没什么，就是数百里之外有一奇景名唤红炉点雪，哪里特别冷，只有筑基期才能抵抗，所以哥哥与我约定，待我们都筑基期了，便去看一看。”

听到答案，楚白衣一步迈出店门，便走向了清云居方向。

“白衣前辈，我好像明白你与众人格格不入了的原因。”走在路上，墨韵竹突然开口说道。

“或许不是我格格不入，而是你们都逃的太远，藏的太深亦或者，是这个世界太过危险了，所以你们不得不把自己藏起来。”楚白衣一边走一边回道。

“所以白衣前辈踏上修途，是为了改变这些东西吗？”墨韵竹继续说道。

“或许是吧。”楚白衣停顿了一下，回了一句，又继续向前走去。

“可是那样，会很累的。”墨韵竹偏着头看着楚白衣眼角的纹落，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为何楚白衣的眼睛会写满了沧桑。

这一刻，墨韵竹的心突然慌张了起来。

“哈，世人谁不累？”楚白衣笑回一句，抬起头时，已经到了清云居门口。

隔着竹林，楚白衣又听到了清云居士在唱山坡羊了。

“青山相眷，夕阳如旧，昔时故人今何处？见余景，怎不悲呼！长生仙途苦行路，揽得星辰卧日月。生，亦惘然死，亦惘然。”

只不过，这一次的山坡羊入耳，楚白衣没有听到洒脱之意，有的只是一个生命走向尽头的声音。

“人间最悲，不外乎万事成，万世孤！”听着山坡羊，楚白衣眼中再次布满了悲意，他知道，他又要失去一个朋友了。

小院中，清云居士卧在一颗树下，刚唱完山坡羊清云怀故，便连连吐了好几口鲜血。

“抱歉。”同一时刻，楚白衣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小院中。

“哈哈！上天待我不薄，这条老命总算拖到你回来了。”

这一笑，清云居士又是大吐两口鲜血，苍老的身躯宛如风中残烛，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早知会如此，我便不与你胡说了。”把清云居士扶到一旁长椅上，楚白衣的声音再次低沉了下来。

“若没你，我可能就死不瞑目了。”清云居士笑着回了一句，便拿出一本玉册与几个玉石递给了楚白衣：

“我原本就没几年可活，能在死前认识你这个同修好友，并还知晓了多年以来的真相，这已经是上天赐给我的福气了我这一生拥有的东西没几样，这清云居便送给你了。”

“万万不可！这是你一生心血，你我不过一面之缘，怎可赠我！”楚白衣立刻把东西推了回去。

清云居士没有回话，只是把玉册与玉石丢到一旁桌上，然后又磕出两口鲜血，这一磕，清云居士突然回光返照，顿时精神焕发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