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一溪明月(十)
作品:《 羁色:魔君的寻爱火葬场》一秒记住【3q中文网 Www。3qd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胸前有些痒,明枕睁开双眼就低头看向她,她依旧阖着眼贴在他胸口熟睡。
她没醒,手指却在他胸上画圈圈。
明枕失笑,将她的手拿开放进被子里,一只手臂从她颈下抽出,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将被子都给她,双腿放下床沿。
虽然没怎么休息够,更想再多抱她一会儿,但再躺下去会越来越难以清醒,现下头已是十分沉了。
昨夜今日凌晨结束后,她因为太累,没有应他“先洗洗身体”的要求,直接睡了过去。她虽未拦他,但彼时他也不是很想离开她自己去沐浴,就拥着她一同入眠。
穿好中衣,明枕先走去窗前看了天色,都快到他午休的时候了。回头见她原本沉静的小脸突然皱了起来,白皙修长的手臂扬开被子,在他方躺过的地方摸了又摸。
没摸到,她也不再找,咬了咬唇后气得转过了身去,用被子将身体裹成了蚕蛹,继续睡了。
过程中她一直未睁眼,他看着觉得可爱至极,又情不自禁地到她身边去,坐到床头,抬手抚摸起她铺了半床、绢丝一般的长发。
不知她还会睡多久,虽然比起他,她的身体更需要清理,但她此刻睡得香甜,他就不愿再扰她他感到了欣慰,她身为武者,第一次来他这里,居然能卸下一切防备就这么睡在他身边。
屋中可是没有熏任何香的,昨夜的茶水只是暂时封住了她使用内功的能力,而非一并消除了她的警惕。
怕惊醒她,他就只抚弄了她的发丝半晌,起身推开房门。
拂鸳和摇烟都守在门口,听到开门声就转过身来。见他眼下虽有淡淡的乌青,唇却是不自觉地扬起的,摇烟先调笑了一句:“郎君体验可好?”
拂鸳掐了她一把,也微笑道:“郎君沐身罢,水一直备着。”
明枕点点头,看了看房间里面,迈出来合上门:“我去隔壁洗。”
隔壁厢房没有人住虽说霁月楼顶层是供掌事之人居住的,但因为他基本都在此过夜,楼内的其他人怕冒犯了他这个当家,谁都不敢与他住一层,就在其他厢房将就。故而这偌大的一整层楼,就只有他和两个侍女。
同在二公子重晏麾下任幕僚的乌尘清也是霁月楼的当家之一。可与其说乌尘清是重晏的人,不如说乌尘清是他的人。
乌尘清确为能人,然出身寒门,若无他的扶持和引荐,根本没有接近乾闻二公子的机会。故给了乌尘清知遇之恩的并非是重晏而是他,乌尘清真正效忠的,也该是真正予之厚恩的人。
苍衡三大名产“懿锦月”懿佰也好,霁月也好,银楼“思锦”也好,此三产业均为他一手创办且壮大起来的,即便后来分与明陆等世族做东,所有人也都不会忘记这懿锦月的真正主人是谁、前来做买卖的官商又是为谁而来。
那些世族之人在懿锦月所拥有的一点点微末之权,不过是他随时可收回却又不屑收回的东西。
他褪下里衣进了浴桶,拂鸳和摇烟一个往他身上倒水,一个往水中撒香料。
他合着双眼,长指在浴桶边沿轻轻敲打,唇角的弧度一直未落下去。
“第一次见郎君如此愉悦,看来明霄姑娘当真是个宝贝。”拂鸳边轻轻为他拭洗手臂边道。
摇烟也说:“虽然不会笑,但她真的是又直率又可爱,谁会不喜欢呢。”
明枕睁开眼,默了片刻道:“不必再关着椽香了。”
椽香正是昨夜依照他的吩咐去给明霄送茶的小丫鬟,是拂鸳去年在街头买回来的。因为年纪小,容易被楼中不怀好意的男人盯上,拂鸳就劝他将这小丫头带在身边使唤。
故而为了保护椽香不受伤害,但凡在霁月楼,明枕必唤她近身服侍,让所有人知道这是他的人。椽香人虽不大,但学东西快,可也胆小。不过他确是没想过她居然能被明霄吓到,明霄虽然真气环身,可又不凶,不似那个大着肚子还喜欢上屋顶的世子妃。
她被吓着倒没什么,手一抖,却是将热茶倒在了明霄腿上,烫伤了她。彼时他已经怒了,明霄却十分冷静地坐在原处,若非那暗暗捏紧的拳和耳后渗出的汗,他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明霄忍着疼,未对一个小丫鬟发作,已是不想将此事闹大的意思,或许对椽香还有些怜悯。他就也只能忍下怒气,强作镇定继续看着她,但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椽香,还是将小丫鬟关了起来,暂未处置。
拂鸳和摇烟都说她实在温柔,怕是连火都没有发过。那浅樱色的薄唇总是绷成一条线,偶尔张开,话音也极是温柔,却似乎从未弯起过。
他很想看她笑,只对他笑。
漫长的一夜,他的目光几乎全程放在她的脸上,看着她因他而妩媚、轻吟,只为他所摆布。她本就美,白皙的肌肤染上片片绯红后,迷离之间的她更是美得令人窒息,令人忍不住越发疯狂地想要看到她更美的模样。
只是他并不是她唯一的男人,在他之前,还有一个被她称好、且技术……也比他好的男人,亦观赏过她那般魅力惑人的样子。
他不是唯一一个占有她全部的人想到此,心中未免还是有些酸意。
以前的事无需过分在意,只是她如今已是他的人,也只能是他的人。就算她昨夜来找他时没有提出“想要待在你身边”的要求,她既主动来了,他也不可能放她走。
她就该是他的人,从很久以前起就该是。很久以前他们错过了,这一次他定会把握住。
那朵曾孤零零地飘散到远方的云彩,而今必将在明月的晖映下回到她的归宿。
“是,等下就放她出来,做事毛手毛脚地,不配伺候明霄姑娘。”拂鸳松了口气,忙说,“不过姑娘应当也不需要有人伺候。”
这倒是,她也不是被娇惯、伺候着长大的,而是自幼习武修炼、吃了很多苦,能自己做的事自然会自己做,不习惯有人在一旁妨碍。
明枕合上双眼点了头,摇烟又在这时问道:“椽香是放过了,那个摸过姑娘手的男人呢,不是也一并关起来了?那手到底剁不剁还不知道呢。”
昨夜椽香进了明霄所在的厢房后没有完全合上门,路过的一个小厮就将里面的光景尽数看了去,故而会在明霄想要点香的时候递给她一支能用的火折子。
那小厮的如此行为并非是因为热心,而是在觊觎明霄的美貌,递个火折子还不忘揩油两下。明霄脾气好,依然没在意,可他本就憋着之前对椽香的气,又看到这一幕简直要气死,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冲过去踹飞那个小厮,还要拂鸳她们剁了他的手。
彼时他自然是因为气极才说了那样的话,拂鸳和摇烟深谙他的脾性,知道他从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责罚手下的人纵然那只是在霁月楼打杂的一个小厮,亦知那就是一句气话,故而也只是将男人关了起来。
本来他的火都已经平息、快忘了昨夜的事了,此刻摇烟又提到那个碰过明霄的男人,他的眉立时攒了起来,轻轻啮住了齿根。
拂鸳真是快服了摇烟,郎君都快忘了这么个人,这鬼丫头若是不提,那小厮不就能逃过一劫了?不知者不罪,那小厮又不知道明霄姑娘是郎君的人,爱美之心人人有之,何况人家姑娘自己都没什么反应。
摇烟则是倾向于剁了他的手,不管知不知道明霄是明枕的客人,美人都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那小厮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模样,还去摸人家的手?
她们于是吵了起来,谁也不服侍他沐浴了。明枕额角一跳,冷声道:“出去。”俩人一怔,又一人劝了他几句,这才离开房间。
出门后,两人接着吵,走远些拂鸳才低声埋怨:“你这回是真糊涂了,纵然郎君喜欢明霄姑娘,可姑娘到底无名无份,郎君若为了她而砍掉那男子的双手,在楼里的做事的人该有多寒心,谁还愿意再为他效力?”
“你才糊涂,郎君心里本就有气,你还劝他饶恕一个碰过明霄姑娘的男人,是拂了他的尊严。你逆他的意,而我顺他的意,你我有矛盾了,他才会重新思考、仔细考量,定然不会再因为冲动而做傻事的。”摇烟则道。
拂鸳眨眨眼睛,笑着叹了口气:“也是,如果郎君能去问下姑娘的意思就更好了。明霄姑娘温柔善良,定然不忍心那男子就这样废了一双手。”
她们回自己的房间拿了套明枕事先交代过的衣裳,又取了些胭脂首饰来准备放去明霄床边。等她起床、他们离开霁月楼去别处,也该在他们二人的房间里添些新物件了。
返回时路过明枕所在的那间房,拂鸳和摇烟发现他还在里面,许是在思考人生。不过推开明霄所在的那间房的房门,她们却发现那姑娘醒了,只是因为没有衣服穿,就依然平躺在床上看着床架,被子严丝合缝儿地覆着身体。
晨起她们进屋来收拾,就顺便把明枕和明霄脱下来的外衣拿去洗了。虽然中衣留着,可明霄的中裤被剪坏了,她们就一同拿了出去,又觉得只拿裤子像什么样子,顺便把上衣也拿了出去,最后只留下了明枕一人的中衣。
没有衣服穿的明霄就只能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她的表情倒没显得有多可怜,仍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冷着一张脸,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
听到开门声,明霄望了过来,见是她们两个,就扶着胸前的被子坐起身,淡漠的眼神看着她们。
难怪椽香见了她会怕,这眼神,她们俩一见都有些打冷战。可她平日里的目光也不是这样的啊,缘何突然间就对她们产生了敌意?
虽然奇怪,拂鸳和摇烟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摇烟更喜欢亲近美人,就先笑着道:“姑娘有什么需要么?可是要起身了,可否要沐浴?”
明霄摇了摇头,应是不愿沐浴,开口道:“喝药罢。”
“药?”摇烟一愣,一提到药,首先想到的是她大腿上的烫伤,于是解释,“明霄姑娘,您腿上的伤只需用药粉外敷就可以了,不需要再内服其他味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