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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彩云不归(十五)

作品:《 羁色:魔君的寻爱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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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二十年七月,七星教,碧栖院。

又是每隔两月就要离开他半个月的期间,越溪桥一直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每日都是眨眼就没,而与他分开则是日日度日如年。

逢桐和那个姓南门的也跟着一同去了,原本住在若江院的她就只能搬去碧栖院与苑闻浓同住,每日即使出门也只在自己住的小院子里晃,无聊得很。

女工虽也一日一日地在做,却没什么长进。苑闻浓有碧栖院本身的事需要忙,她也不好日日打扰她。一日十二个时辰,苑闻浓忙得只有在午食时分才会来看她一眼。主管轻逐院的南门疏走了,她虽是女子,也需要代替南门疏与轻逐院暂时的负责任做交接。

何况自从被逢桐提醒说苑闻浓对公子并没有那么真心,她与这个曾给过她很多温暖的姐姐走得也不是那么近了。逢桐纵然没有确实的证据,可她相信他比自己更擅长看透人心,而且绝不会瞎说,他说苑闻浓有异心,苑闻浓就必然有异心。

只是谁都看得出来,南门疏和苑闻浓是最得他信任的两个人。这一年多来与他朝夕相处,越溪桥也听他说过他与那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他们不仅是他的下属,更是同伴。

倘若他知道苑闻浓很有可能……不,不说知道,只说如果有人告诉他这些,他可会信么?

所以逢桐让她先别瞎说,虽然公子对她很有意思,可她到底比不过与他一同长大的苑闻浓,万一说错了话被讨厌,就是得不偿失了。

不过她到底年轻,又不像逢桐那样生性成熟,很多事面上是藏不住的。苑闻浓长她四岁,且比她稳重得多,定然能看出她是在有意疏远她,故而很多时候即使不忙了,也不会主动来看她。

在碧栖院,她们住在一间院子里,这一间院子也只有她们两个人住。公子的意思是让苑闻浓看着她,护着她,自然该离得近,而且不能有人打扰。

苑闻浓似乎比较喜欢在晚上处理工作,越溪桥不算睡得早,每每洗漱完毕去熄蜡烛时她房中的烛火都还亮着。偶尔睡得不好,半夜起身喝水,还是见她房间里烛光不灭。

越溪桥感觉她一日之中也不睡几个时辰,不知为何能日日那般精神。如果当初逢桐没有对她说过要小心这个姐姐的话,她也不舍得疏远苑闻浓罢。

虽然在公子救下她的那一日,带着她来到碧栖院、为她治伤的都是这个姐姐。但在她心中,除了逢桐,就是那位公子最重要了。

这夜她睡得又不安稳,自个儿做梦吓醒了自个儿,满头大汗地坐起了身。

这一年多来她早已习惯依赖他,虽然两人迟迟未共寝,但只要知道他就在附近,她心里就能够安定下来,会睡得很踏实。他不在,她又是与苑闻浓住在同一间院子里,心中总会不安。

擦了擦汗,越溪桥感觉喉中干渴得厉害,掀开寝衣下床去倒水。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苑闻浓房间里仍是亮的,只是比平时黯了些,她甚至怀疑她根本不熄灯就睡下了。

本没想管,喝了水就回去接着水,可内力不知不觉扩散而开,竟让她听到了一些……十分难以言说的声音。

她虽尚未经事,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这声音一听就让人酥了骨肉、身体滚热,分明是……

越溪桥微微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走到门边,打开门向苑闻浓的房间看去,确认声音正是从里面传来的。而且她方才听到的那一声声吟叫喘息,也正是苑闻浓的声音。

相比于女子略微尖细轻柔的叫声,男子的喘息就更显低沉粗重。那间房里不止有苑闻浓一人,而且她是和男人在……

越溪桥的脸一下子红了个透,十分尴尬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好像没有资格去管人家的事罢,苑闻浓今年十九了,有了喜欢的人、与喜欢的人有了情事不是很正常么?她在这里还扰了人家的好事。

啪啪打了两下自己在冷风中依然发烫的脸,越溪桥叹了口气,准备回房去将门关得紧紧的,更不能任由内力随意扩散了。

然刚要关门,越溪桥突然一震,整个脑子都凌乱了。

“公……子,公子……”分明还是苑闻浓的声音,分明还是从她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门未关,寒风依旧不断地浸入骨肉,越溪桥却感觉不到冷,生怕自己听错了,从房间里迈了出来,轻轻将门合上,慢慢向那亮着微光的窗口走去。

她没有听错,苑闻浓轻吟的就是“公子”二字,可在这偌大的七星教,除了那个男人,还有谁能被她称得上一句“公子”?

难道真是他?他回了教中没有立刻来见她,反而去与……

她越走越近,刻意隐蔽自己的气息,如若里面的人武功不在她之上,是不会发现的。何况这种时候正是动情之际,怕是有人不遮不掩地走过来,他们都不会发现。

苑闻浓是不该管别的男人叫公子,可现在也并不是他该回来的时候。他身边还有南门疏和逢桐,他回来了,他们不可能不回来。逢桐若回来了,一定是会来见她的,可今天她并没有见到他。

也或许,他们深夜才归,逢桐不想打扰她,就先和南门疏回了轻逐院,而那个男人知道苑闻浓晚睡的习惯,就偷偷来了碧栖院。

……为什么?他不是已经答应她会等她到十七岁?且苑闻浓不只是他的下属和同伴而已么?先前也不曾听他说过对苑闻浓有其他的感情,如今却连床都上了?!

男人只是在喘息而已,并没有出声说话,越溪桥实在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他。

说话啊,说话啊,她喊你一声“公子”,你还不回她一句“闻浓”吗?让我听你的声音啊!

越溪桥攥紧了小拳头,牙齿险些咬碎,一心只道“若真的是,我干脆跟你个不守信用的狗男人同归于尽”,为了不让屋里的人从窗口发现她的身影,干脆猫起腰,无声地迈出步子,一寸一寸地靠近。

“公……子,呜……”

“叫阿晏。”那男人终于说话了,声音还在颤抖,“闻浓,不要叫我公子,叫我阿晏。”

虽然那声音夹杂着粗重的呼吸,还是不太清楚,但越溪桥能确定那不是他的声音,而是另一个男人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苑闻浓并没有依那男人所说唤他的名字,似乎咬住了唇,连喘息都不肯溢出。

越溪桥猛地蹲下身,缓了口气后不禁疑惑,七星教中还有另一个能被苑闻浓称作“公子”的人?三长老不是只有一个亲传弟子吗。如果是另外两个长老的弟子,也与她无关啊。

屋内,苑闻浓死咬着唇不肯唤他,重晏原本浑浊的眸光骤然黯了下去,捏开她的下巴,干脆咬住了她的唇。

方才与她解释明倾意外有孕的事不见她别扭,他褪下她的衣裳、紧密地与她拥吻时也不见她别扭,如今在床笫之间与他一同欢愉,她却犟了起来。

他知道她依然没有为明倾怀了他的孩子事而生气,只是她意识深处就是不想唤他的名字,即便是如今这般迷离缠绵的模样,也还是清醒地坚持着。

这并非是第一次,并非是他今天才心血来潮地让她唤他的名字,从前他便提出过很多次,她面上没有说“这样不合规矩”这种老套的话,可始终未唤过一次,除了“公子”还是“公子”。

虽然催眠了她的感情,可她仍未将全部的真心给他,只有肉体,只有肉体像个傀儡一样听从他的指令,无欲无求,却也并非是什么都顺从他。

从前她恨他入骨,即使到了现在,很多时候她还是会凭本能疏远和推拒他。这几年她又随重景来了七星教,能见他的机会越来越少,他怕她渐渐走出被他反催眠的状态,只能时不时地诱哄她先催眠自己,再加固对她的催眠。

“……你是我的。”他离开她的唇,紧紧环住她的脊背,在她耳边沉重地反复道,“你是我的,闻浓,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这种时候她倒是会很顺从地回答“我……是你的”,他听不出感情,只能自我安慰,她即便只有肉体是他的也好。

与她紧紧地贴了半晌,他微微抬身,拭去她额间的汗水,轻声说:“辛苦了。”

一个时辰前他突然闯进来,她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刚要问他怎么会出现在七星教,他就紧紧将她抱住,颤抖地解释了将近四个月前与明倾的那次意外。

不久前,明倾被查出已有三个月的身孕,长公子夫妇的意思是一定要留下他的第一个孩子。且陆绛清还将明倾接去了长公子府去住,他即便想要让那孩子流掉,也是鞭长莫及。

一听他说这话,苑闻浓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猛地推开他:“公子你在说什么?那是你的骨肉,你怎能有这种想法!”

“可那不是你我的孩子,那本就是一个错误。”他死死地看着她,眼睛都红了,“我从未想过与她有一个孩子。”

“不管是谁生的,那都是你的。”她皱眉道,却也晓得他对自己的感情和承诺,此时此刻他也很痛苦,且是因为她,便不能对他太苛责,想了想只能叹道,“不如这样,等夫人生下孩子,等我离开世子,就去与她一同抚养那个孩子,让那孩子认我做干娘。如此那也是我的孩子,是你和我的,对不对?”

她像是将他当成了小孩子,竟说出如此可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