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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伸扭过头，对李隆基说：“大父，孙儿不说节度使，即便从幽州随意挑一个小民，不用汉人，那怕是一名胡人，他也知道太子是什么人。”

“此人装傻卖疯，表面上看似滑稽可笑，实际包藏祸心，偏偏手里又有十几万精兵猛将，河北河南之地，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旦有变，我朝以何拒之！”

唐朝除了十节度四十多万军队，还有十二万禁兵。

看似兵力不少，但都是花架子。

就是这些花架子，还分散在各地，包括长安、洛阳，以及各城各个关卡，不能拧聚在一起。

所以安禄山谋反时，迅速扬长南下，兵临洛阳。

但真的不能小视了安禄山，李伸噼噼啪啪一顿说完，他先是冒出一层冷汗，随即伏于地上说道：“圣上，臣的意思是圣上为人君，臣当侍奉圣上，而非是太子，不但不能侍奉太子，不能听不能闻不能言。”

这句话几乎说到李隆基心坎里了。

“见了太子不施礼，不是不能听不能闻不能言，而是羞侮，今天你敢羞侮太子，明天就敢谋叛朝廷。大父，因为三叔是太子，孙儿也避嫌，然而见了三叔，敢不施礼乎?”

这逼的……

安禄山连连顿首，然后向李亨施大礼：“太子殿下，臣有错也。”

好好的气氛，李隆基暴喝：“李伸，你给朕闭嘴。”

“是。”

李隆基又说道：“安禄山，你是一个胡人，不习汉仪，朕也不怪你，不过你身为朝廷重臣，有些礼仪是要学习的。”

“臣回去后，当请一大儒，教臣礼仪。”

闹到这份上，这顿饭吃的也不愉快了。

大家不欢而散。

李伸留下不走。

“滚。”

李伸没有滚，而是走上前，拉着李隆基的衣袖，说：“大父，孙儿是你的孙子啊。”

“你是朕的孙子，就能胡说的?”

“孙儿真的很担心。”

“难道说你现在比朕还要英明。”

“孙儿哪有大父英明，好吧，孙儿错了，请大父惩罚孙儿。”

无论李伸怎么耍宝，李隆基脸上依然阴云密布，到是杨玉环机警地竖起兰花指，在他脑门上按了一下：“二郎，安禄山乃是朝廷重臣，圣上赏识的忠臣，他不施礼是不对的，不过你这样说，不怕伤了一个忠臣的心?”

“是啊，我真该死，政务、识人用人本来就不是我所长……不对，我也不能参与这些事务，大父，孙儿真的知错了。要么，你打我几下屁股吧。”

打屁股?

杨玉环先是一呆，然后立即爆笑。

高力士和几个太监站在边上忍着忍着，但忍不下去了，也一个个笑了起来。

李隆基先是瞠目结舌，随后无奈地摇头：“你果然是一个夯货，快滚回去，安心地写你那本农书。”

宴间，不但有安禄山，还有记录起居注的官员，诸多侍候的太监宫女。

消息就传了出去，传播的很快。

许多人皆感到担忧，虽然让安禄山迷惑过去，不过它是很简单的道理，见了太子都不施礼，还说不知太子是何官，又怎能谈得上对唐朝忠诚?

王忠嗣还未死，他听了后感慨万千，唐朝还是有清醒的人，可惜是一个庶人子，什么也做不了。

赵别初也听说了。

“伸儿，你不当说啊。”

“他视皇室无人，我当时未忍着，才站出来说了一通。侥幸贵妃替我化解一番，圣上就未追究了。”

“安禄山真的会反?”

“必反。”

“糟了，还有安思顺。”

“安思顺和安禄山是表面上的兄弟，并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一路子的人，但就是没有安思顺，安禄山手上力量已经足够强大了。”

现在已经是天宝七年了，安禄山羽翼全丰，见李亨不拜，于其说他是在装傻卖疯，戏弄李隆基，不如说是羽翼全丰，没有太多顾忌，然后来一个小小的试探，看看李隆基到底有多昏庸。

试探成功了！

尽管李伸说的那么清楚，不久后，李隆基仍在勤政楼设宴，款待文武百官，却又在御座东侧专门设了一个金鸡障，让安禄山坐下，以示荣宠信任。

那么多官员里，也有不少是头脑清醒的。

不过安禄山是李林甫的人，明明知道，为了自保，没有一人敢站出来说话。

“他若真的反，天下就乱了。”

“外祖父，不是见太子不拜，很早以前，张九龄就断定此人有谋反之心，然后我去了河北，也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但是你放心，我有了一些安排，不管未来如何，至少能保住我们几家人的安全。至于天下大势，不是你我能管的。”

杨钊也找到了李伸。

“二世子，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