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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抽搐和惨叫，一只巨型蜈蚣从近前的一个蛊人体内破体而出，鲜血碎肉横飞。

“你是异形吗？”

狄墨皱眉躲开半步，但还是被喷出的鲜血溅了一身。看来不只是鞋子，他今天穿的这身衣服都不能要了。

但这并不影响他手起刀落把兜头窜向他的那只巨型蜈蚣竖着劈成了两半。蛊人破碎的残肢跌落在他脚边他也只是轻巧地跨了过去，看都没多看一眼。

“不好意思，会介意这种事的人一个在车里，一个在梦里，还有一个有那头大狍子跟着，想原地起飞可以去试试。”

狄墨甩了甩刀上紫红色的蜈蚣血，背后一个黑影袭来，他却完全无动于衷，毕竟

“当我的尾巴是摆设吗？”

从背后扑向他的蛊人还没碰到他的衣服就被几条粗长的尾巴卷上了半空动弹不得。但狄墨知道下一秒要发生什么，立刻运起妖力用缠在蛊人腰上的尾巴用力一勒，赶在几条蜈蚣变大爆出人体之前把它们逼了出来，回身一刀，全部两断。

衣服鞋子也就罢了，敢弄脏他的毛皮试试！

不过，就算这一仗狄墨打得就像是满级大佬虐新手村一样游刃有余，但随着聚集而来的蛊人越来越多，攻势越来越密集，对面使出的手段也越来越血腥残忍，甚至做出了让蛊人扑上前去再爆虫这种“人体炸弹”一样的事，狄墨也能感觉得到

“狗急跳墙了呢。抓紧时间吧，穆天师，否则不用我去做好事，他们也都活不了了。”

少女的背影窈窕而婉约。

彩色头巾和精巧的银饰装点着她束起的乌黑秀发，层叠的腰饰和长长的裙摆上绣着繁复的蝶纹，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少数民族姑娘，亭亭玉立，如诗如画。

但当穆涛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肩头时，犹如浓稠黑血一般滔天的怨气和恨意转瞬间汹涌溢出，穆涛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吞没其中。

他也没打算做什么反应。

“溯源”，总算正式开始。

沉入黑色血潮的他耳边充斥着悲鸣与怒吼，虽然是妖怪，但这折腾劲儿倒是与人类怨灵没什么本质区别。无非就是在无尽的怨恨中迷失了自我，六亲不认好坏不分地宣泄着自己的恨意，连自己想报复谁都忘记了。

他见多了。

“疾。”

穆涛念咒掐诀，双指一划。一道金光顿时劈开了滔天的血槽，为他开出了一条道路。

而道路的尽头，就站着那个依旧背对着他的少女。

那是在这样的怨念洪流中，她仅存的自我。

但是，虽然穆涛找到了她，却不敢保证她是否愿意合作。不，连她是否善意都保证不了。毕竟意识清醒的人也会莫名其妙迁怒于人，更别说她还是个妖怪。

当然，办法还是有的这种时候，不管她是否善意，能不能沟通，只要引导她把恨意倾泻向正确的目标就行了。

说来讽刺，天师的反制咒术，很大程度上也不过就是这样。说好听些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说难听点，还真跟化怨为咒，借刀杀人的咒术师没什么区别。

“屠龙者终成恶龙吗……？你觉得这样好吗？蝶惘生。”

穆涛自嘲一笑，但还是再次向少女的背影伸出了手。

狄墨右手一刀劈死一只蜈蚣，左手一拳放倒一个蛊人，九根尾巴像触手一样伸展出去举起了就近的一辆警车，一个甩尾横扫，清场一大片。

还顺便运起妖力，把被他用车子抽飞出去那些人体内的虫子全部逼出来碾碎了。

要不是穆涛还晕着他都想伸展双手狂笑着问一句“你家傻狍子做得到吗？”了。但他干嘛去跟只傻狍子比这种东西？

啊真无聊。

“果然不能等着你把虫子用光了自己出来吗？就欺负别人走不远，没法去找你呗。啊啊好烦护卫什么的可真是苦差事，我要让董事长先生给我涨工资！嗯……我想想，就要胡秘书的三倍好了，年薪的。”

手上枯燥无味地虐着菜，狄墨的嘴也消停不下来，虽然根本没人在听他说话，但他还是一个人在那儿喋喋不休着一些如果给司空钧听到能把白眼翻到天上去的内容。

突然，又用尾巴提起了一辆警车，拍飞了一群围过来的蛊人和虫子，守着穆涛都快打睡着了的狄墨，眉头微微一皱，神情严肃了起来

他看见一片杂乱之中，不远处有一个蛊人摸黑溜上了警用运输车。狄墨抛下警车迅速挥动九尾抽开蛊人和巨型蜈蚣想要阻止，但引擎声响起，运输车已经开足马力，撞开后面的警车飞快地倒退出了老远。

要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