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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巨型蜈蚣怪迎面扑来，狄墨转身甩尾将它拍了出去，同时还运起妖力把它冻成了冰疙瘩。

轻易取胜，但狄墨的表情却有些奇怪。

又一只蜈蚣怪飞速从草丛中窜出，无数复足飞快划动着一头撞向前方的洪毅然。洪毅然就地滚到一边后果断开枪反击，虽然他的心理阴影依旧没有消退，但即使是这样恐怖而新的怪物，打多了还是能习惯一些的。

但紧接着他也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那只巨型蜈蚣怪挨了他两枪，却没有反击，而是扭动着身子路过他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后方的树丛里，难道它是打算硬扛下这两枪后躲进树丛进行伏击？不像啊？

“它们在逃跑。”

指挥木狸又绑了一只蜈蚣怪后，穆涛做出了判断。

“更确切地说，是陷入了恐慌和混乱，本能地在逃窜。”狄墨索性停止了攻击。而正如他们所判断的一样，蜈蚣们并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而是盲目地满地乱窜着，像在躲避着什么。

“你……”穆涛欲言又止。

“不关我的事。”狄墨果断答道。他干嘛要在这种一刀就能砍死的低等爬虫身上浪费妖力来使用幻术？

“猜到了，我想问的是你能不能看出它们恐慌的原因？或者……读一下？”穆涛指着那条被木狸操纵藤蔓绑成了粽子，却还在扭动着躯体奋力挣扎的蜈蚣怪说道。

“不能。”狄墨又一次果断答道。

“你都几百岁的妖怪了，就别让我来提醒你什么叫大局为重了吧？”穆涛不满地说道。虽然他也觉得要直接伸手去摸这些虫子来读取它们的记忆的确太恶心了点儿。

“这个真做不到。这些家伙只是个头被咒术变大的普通蜈蚣，智识可完全没达到成精的水平，我要怎么去读取一个连自我认知都没有的低等生物的记忆啊？”狄墨摊摊手解释道。

“啧！”穆涛啐了一口。

“不过猜也知道跟蝶惘生有关了吧？”狄墨说道。

这些蜈蚣对操纵它们的蛊婆而言是重要的工具和武器，她没理由放任它们发狂乱窜，那能对它们的行为直接造成影响的也就只有蝶惘生了。

“要是能知道蝶惘生的精神状况的话……”穆涛有些懊恼，但他也知道不管是自己还是狄墨都没有这个余裕再“溯源”一次了。

有这功夫，还不如直接去找到蝶惘生的本体。

“穆天师，你会杀了她吗？”狄墨突然问道。

“……”穆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如果“她”已经变成“它”，那也只能消灭了不是吗？但穆涛也知道，这关乎狄墨吞不下的那口怨气，自己给不出一个他能够接受的答案。

狄墨想象得到那个答案，所以没有追问，也不抱任何期待。

对这些人类来说，重点其实不是蝶惘生能不能恢复神智，还会不会伤人。而是，她已经伤了、杀了那么多人，她爱上了人类即使是事实，但她有能力弄死无数人更是事实，她是威胁，是风险，更重要的是她不是人而是妖怪。这就是人类准则，杀人犯找个律师辩护辩护说不定还能逃脱死罪，但咬死过人的野生动物，就是非得弄死不可的。

他们心知肚明，但目前还需要合作，所以他们都默不作声。

但，当然了，他们也都做好了准备

到时候，就各凭本事吧。

前行路上，两人就这样无言地陷入了对峙。但这时，一根人腰粗的树根带着无数根须和大量泥土突然拔地而起，横在了三人之间。打断了他们的对峙，也把狄墨单独隔开在了一边。

“雕虫小技！”

虽然这突出了地面近两米高的树根搞得脚下坍塌，地动山摇，但狄墨什么场面没见过？他轻巧地踩着根须和土块两步跃上还在上下晃动的树根，就想过去跟穆涛他们汇合，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枪响，一枚子弹从后面打穿了他的肩头，将他击落在地。

“疼诶！”

虽然肩胛骨被射了个对穿，伤口血如泉涌，但狄墨依然在落地之后跟毫发无伤一样立刻站了起来，抱怨道：“赔我新买的衣服！这可是我今早天不亮就去敲服装店的门，还加了钱才买到的！”

回答他的是又一声枪响，但这回，被他侧头躲开了。

“哼，果然是个怪物。”林间，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出来，这是个容貌姣好的妙龄女子，穿着五颜六色的民族服饰，打着赤脚，细长的脖颈和雪白的手脚腕上都戴满了各种首饰。要不是她一手还举着把枪，谁都会认为这是个穿着盛装，准备参加什么民族节日去的少数民族美女吧？

“我可真不想被一个90多岁了还要化浓妆装嫩的老怪物吐这种槽啊。”狄墨笑道。双眼却用凛冽如刀的目光看着这个款款向他走来的美女。

“小别一夜，可还安好啊？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