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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的狐狸。”司空钧厌恶地说道，狄墨报以了一个欠扁的微笑。

“昨天在山上，小浔遇到了什么？”司空钧突然问道。

“不知道，我没跟他一起。”狄墨轻描淡写地答道，“我想你也最好别知道，免得心脏受不了。”

“我这心脏要是会受不了，早就已经受不了了！”司空钧低吼道。

狄墨没有说话，他无能为力。

“为什么你不阻止他？”司空钧问道。这听起来似乎像是迁怒，但其实，这是一直萦绕在司空钧心里的，最大的疑问

于公，天师和妖怪是天敌，狄墨不应该会希望司空浔与自己立场敌对于私，狄墨想保司空浔周全，那也该让他远离那些妖魔鬼怪、巫蛊邪术才对吧？虽然司空浔有天赋也有责任感，但以狄墨的手段和执念，难道他就想不到一丝一毫的办法吗？别的不说，像司空老太爷当年那样想办法把司空浔的灵觉给封印住，狄墨也做不到吗？他可是个吊打单、马两家的少主，在三大家族围剿之下依旧得以全身而退的狠角色啊！

但为什么，狄墨不阻止司空浔成为天师，还和天师来往？

“……”狄墨低着头，沉默了良久。

司空钧也沉默地等待着，等了良久。

“我阻止不了。”最终，狄墨答道。

“已经阻止不了了。”

“呵，你不是吹嘘自己活了好几百岁了吗？我家那个只活了七八十岁的老爷子都能随手就把小浔的灵觉封印个十年，你做不到？”司空钧冷笑一声。

即使只有这短短两天的相处，他也能看出狄墨是个彻底的唯目的论者，而且手段颇有点无所不用其极，所以哪怕封印灵觉的法术是司空家的最高机密，这狐狸想偷也是能偷出来毕竟十年前他就已经破坏过一次司空家护宅大阵了。

“做不到。”

面对司空钧的讽刺，狄墨却非常坦率地答道：“别说我做不到，就算你家老爷子再来一趟，再亲手施一次法，也已经不会起作用了。”

他说得非常笃定。

“什么意思？”司空钧不明就里，但从后视镜里，他看到的是狄墨写满重重心事的双眼。

狄墨把车停在了路边，又伸手在车窗和车顶盖上拍了拍，司空钧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而这时，狄墨才转身看向了后座上的司空钧

一脸严肃。

“这其实不算是个坏消息，董事长先生。但兹事体大，我希望，你是这件事的最后一个知情者。”狄墨说道。语气郑重诚恳得让司空钧觉得陌生。

“你到底想说什么？”司空钧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小浔，你儿子的灵力，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被任何法术封印住了。”狄墨解释道，“因为，他身体里有一件了不得的宝物在庇护着他的魂魄，并且，绝对不能取出来。”

“宝物？什、什么宝物？在小浔身体里？对、对他的身体有影响吗？”司空钧一下跳了起来。

“别紧张，那东西本身没有副作用不说，可能还有延年益寿、增强法力的功效，是货真价实的宝物。”狄墨答道，“可是，我想你也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那东西极其烫手，被别的妖怪知道了的话，它们很有可能会为了夺宝而去袭击小浔，所以我才说，希望你是最后一个知情者。”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司空钧叫道。狄墨越这样说他就越紧张！

“凤凰的羽毛。”狄墨答道。

“凤凰？”司空钧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狄墨指的难道是中国传统吉祥图腾里的那个……

“嗯，就是你想象的那个。”狄墨点了点头，“和龙族并列于神兽地位巅峰的神火掌控者凤凰。另外，屈尊将神羽赐予小浔的那位，名讳为翠凰，是方丈神山拢翠宫的宫主，神火碧空凰炎之主。没事儿记得多往天上拜拜，感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吧。”

“等……什、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司空钧扶着额头晕乎乎地说道。好吧，这世上既然有妖怪、有天师、有诅咒人的蛊婆、那也有神仙存在倒也没什么问题啦，但是，他家儿子什么时候、怎么就被那么个一听就很牛的凤凰宫主给看上了？还救了一命？

“不就是两个月前，那熊孩子非要掺和单家那破事儿，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那回吗？”狄墨摊了摊手。司空钧立刻回想了起来：

“你是说那个什么鼠魔？那时候小浔确实病得很严重，但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救的他吗？”

“我哪有这本事啊？”狄墨苦笑道，“那是只魔！魔诶！聚天地之煞而生的魔气一旦侵蚀魂魄便难以清除，唯一的办法只有获得神明的庇护，靠神力净化魔气。”

所以狄墨不远万里独闯乌壑峡，就是为了能拜见翠凰宫主，替司空浔求得她的一丝垂怜。

当时倒是挺顺利，看来青丘九尾“月见”氏族在神兽中还是享有几分薄面的……唉，心情真是复杂！

狄墨默默叹道。

但就算如此，翠凰宫主卖他的这个人情，也是早晚得还的。

“所以……那根羽毛就得一直放在小浔身体里，不能取出来？”司空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