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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前的准备

作品:《 狐言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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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太莽撞了,差点就死了。”司空浔坦率地承认了错误。

“但我怎么听出了一股我错了,下次还敢的味儿?”狄墨问道。

这狐狸什么时候都这么敏锐。

“我想啊?我能把身体里的凰羽给抠出来不要了吗?”司空浔哼道。

“这倒也是。”狄墨叹了口气。

“你从哪儿知道翠凰宫主和风家那些事的?”司空浔问道。

“我知道的事可多了去了。”狄墨笑道,没有正面回答。

“是为了打击瑾姐专门去打听的吗?”司空浔猜测道。

“呵,她还没那么了不起。”狄墨轻蔑地哼了一声。

“那你还用这种手段对付她?不就是常规方法打不赢才来阴的吗?”司空浔也学着他的口唇嗤笑道。

“哎呦?学会激将了,有进步嘛小毛头,但火候还欠点。”狄墨却立刻识破了司空浔的话术。

“我说错了吗?手上打得赢你轰什么嘴炮?轰完嘴炮还专门把我放进结界救她出去不就是为了让她回风家去闹吗?风家招你惹你了你这么针对人家?”司空浔咬牙切齿地追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招惹我?风家对妖怪的态度比单家还激进,常常都是见面不讲道理直接你死我活,可以说是个妖怪就跟风家有点梁子。”狄墨冷笑一声答道,“何况,那个风大小姐由于早年丧弟的那件事,面对妖怪一向是那副受害者的苦大仇深样儿,明明是找不到真凶就用无关的妖怪撒气,却一副刚直不阿道貌岸然的嘴脸。我倒是很想看看,她知道了自己家族的那些原罪之后,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

司空浔沉默了。

他仿佛看到了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至今为止他一直想无视,却无比清楚,它就在那儿。

就在他和狄墨,天师和妖怪中间。

“要说执念你可是最没资格说她的人,狄墨。”终于,司空浔开口说道,“而且她因为弟弟的事找无关的妖怪撒气,你不也因为姐姐的事而……唉……”

“……是啊。”默然半晌后,狄墨幽幽地叹道,“所以我很清楚,我是个偏执的混蛋。”

“你……!”

你不是!

司空浔反射性的想出声否认,但话语却梗在了喉头。

“我从没逃避过自己的本来面目,小浔,虽然我知道这会让你讨厌,但我放不下,所以,逃不走。”狄墨说道,言语中尽是无奈。这只狐狸撒谎成性,但司空浔觉得,这次,他说的是实话。

“但我很清楚,做出了选择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狄墨缓缓地陈述着自己不止一次挂在嘴边的这个观点。实际上,他也一直都在重复着做出选择和付出代价的过程,他选择着自己立场、态度和前路,哪怕终有一天那个代价会是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而有时,很遗憾,原罪就是会代代相传的东西。不管1000年前风家的先祖是出于什么理由做出的那个选择,他都将那把终归会落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了自己子孙的头顶。”狄墨说道,“而放到现在,风家的这个原罪也确实就是导致了当前困局的罪魁祸首。我只是向风瑾传达了真相,至于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嗯似乎不管是哪种都会非常有趣。”

“瑾姐会把风家的房顶都给掀了的!”司空浔叫道。

“名门少主孤身对抗整个家族的黑暗可真是场好戏,够拍百来集了吧?”狄墨笑得没心没肺,司空浔气得白眼连连。

“但这样的话,她至少不会真的触怒翠凰宫主,说不定对他们风家来说还会是个相对较好的结局。”狄墨分析道。

司空浔听罢神情一松。果然狄墨也做出了和他相同的推断只要这一代的凰炎继承人瑾姐表态站在翠凰公主这边,愿意谈判解决,剩下的那些历史遗留问题其实是可以搁置的。

“……不然,他们可就得面临是被龙族灭口、被凤凰族找茬还是被拢翠宫报复的aning了,不过反正不管哪种都是直接被踏平,倒是没差啦”狄墨用事不关己的语气,像是在玩文字冒险游戏一般继续解析道。

司空浔脸色一凛。但狄墨说得没错,万一瑾姐或者风家家主判断失误,那必定会激怒神族,给风家招来灭顶之灾。

“不过,你确定翠凰宫主的身体问题跟风家有关?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司空浔问道。

这也是一直缠绕在他心中的问题。

“在人间范围内只有这一个可能,同时我也实在难以想象在天界会有谁敢顶着凤凰族的压力,对别人族长的那个已经被贬下凡的可怜妹妹下手。”狄墨笃定地答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但第二个问题……我就不好说了。毕竟我对风家的评论可是极其负面的,所以我那些猜测说出来你也不会信。”狄墨说道。司空浔能想象到他现在正露出做作的“无奈”表情,并且摊了摊手。

“所以,为了以防有失公正,还请你自己亲口去问风家的那些当事人吧,大侦探反正我也拦不住你,对吧?”狄墨拿腔拿调地说道。

“是啊!你拦不住我,我会帮瑾姐和翠凰宫主和平解决这件事的!”司空浔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