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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河间府的过程中，文修玉他们并没有一味地赶路，有时会停下来，对金人的先头部队进行骚扰，有多少金人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永远丧失了他们的生命，尸骨被垃圾一般丢弃在一旁，任烈日暴晒、风吹雨淋、狼撕狗啃，最终就如同他们未曾来过这世界一般，连肉身都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而文修玉他们付出的代价，大多都是旧伤未愈、新伤又出，尤其是文修玉，脸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几乎从眼角划到嘴角，彻底改变了他的容貌气质，曾经俊秀的少年，如今一脸的沧桑，还有几分狰狞，看起来，有些吓人，眼神的变化也很明显，那种坚定中有几分温柔、清澈中带一点羞怯的眼神，再也看不到了，似乎只剩下狠辣和冷酷，所有的温情，都被掩藏得深深地，难以寻觅。

他们刚刚完成了一场狙杀，为了躲避金人的追击，他们拐到了一条陡峭难行的山路。

骑着马很难行，他们下了马，牵着马向上去。

这时已近黄昏，天色本来就很阴沉，此刻更显的暗淡。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雨下了起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看周围，蒿草茂盛，但是林子似乎都在山顶附近，没有避雨的地方，他们索性继续往山上走。

到了山顶，他们意外的发现，在林子的掩映中，山顶有一座已经荒废了的古庙，庙不大，被围墙圈起来，大门已经坍塌，歪倒在地上，他们走进去，看到院子里只有一座正殿和一个供僧人们生活的偏房，院子里立着一座香炉，早已没了香火，只剩下满身的锈迹斑斑，昭示着这里荒废了许久，不只是因为战争的原因。

他们把马拴在正殿的屋檐下，找了些嫩草，让它们饱饱地吃上了一顿。

又去林子间找了些还算干燥的树枝，在正殿里生起了火，一来烘烤一下湿了的衣服，二来烤些冷硬的干粮果腹。

奔波了一天，厮杀了半晌，大家都觉得疲惫不堪，吃过了东西，各自找了块还算干爽的地方，早早地就睡下了。

文修玉满腹心事，有些睡不着，倚在一根柱子旁，看着火光发呆。

马志远走过来，挨着他坐下，“怎么了，有心事？”

“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