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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听了忙将远远推了出去，怒斥：“你胡说什么，怎么鸳鸯姐姐不来，偏是你这老婆子来！”

“姑娘糊涂了，这等大事鸳鸯姑娘哪里能走开，自然是我们出门报信的”

黛玉听得怔了怔，心中一急，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觉得下腹猛地一阵剧烈疼痛，一时没站稳，跌在了地上。

春纤见了，慌忙过去扶着黛玉，见裙拜处湿漉漉的混着鲜红，吓得她慌忙喊道：“别吵了，夫人见红了，快去找接生婆子！”

紫鹃雪雁纷纷转过头来，一个忙去东屋找嬷嬷来，一个则匆忙去禀太妃和王爷。

已有小丫头出门烧热水去，嬷嬷们严阵以待，照得正房里灯火通明。周瑞家的见事成，躲过众人视线，悄悄藏在暗处观望。

疼痛越发难耐，黛玉却咬唇不肯出声，痛极了也只是重喘几声，额上的汗浸湿了鬓发，接生婆子引着她用力。她接生好些富贵人家的夫人奶奶，从不曾见过如黛玉这般能煎熬的，就是呼痛也是偶尔两声。

“夫人，用力。”接生婆摸着胎位，孩子已经下来了，这会子正是最痛苦的时候。

窦太医闻讯，也是背着药箱急急赶来，只是妇人生产，他要候在外头，只等生完了才能进去扶脉。有小丫鬟进出递消息，他便记录在案，一面差人备了参片粥羹等物，送到里面。

水溶在外头只听得嬷嬷的声音，却不怎么听到黛玉呼痛，越见悬心，一时也坐不定，只是来回踱步。他叫来春纤，问道：“里头如何？”

春纤只说：“嬷嬷说孩子有些大，不过也不妨碍什么，夫人只怕要吃些苦头。”

“里头都是谁在。”

“紫鹃姐姐和雪雁姐姐在，王爷放心。”

他正要说什么，忽而听得一阵细微动静。水溶微微一怔，蹙眉望向屋面，略微思索着，吩咐道：“松墨，南楼是府上最高的楼宇，你去哪儿，严密监视正房。倘若有什么动静，不拒什么，按规矩办就好。”

松墨听得主子这般说，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应下，带了两个人往高楼处走去。

正房里忽而传出痛哭的，原是孩子迟迟不落地，黛玉已承受不住这份坠痛，含着参片，汗湿寝衣，几乎用尽最后一丝的力气。水溶听见动静，心中亦是揪心不已。王妃生产本就是大事，竟有人妄想趁着这个机会寻衅，倒不知该说他不识好歹还是自作聪明了。

真是下作的手段！

水溶眯着眼睛，眼锋凌厉得让人不寒而栗。

“来人，把正房所有的灯都点起来。”

媳妇嬷嬷们不明所以，却也是听着王爷的吩咐照做了，灯笼火把竟把正房照得亮如白昼，容不下一点猫腻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