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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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遥远的地方吹来,在这里打了个卷,像是带着一些血腥味,愈吹愈远。蝇蛆在这里滋生,缓慢地从一具尸体的眼眶中钻出,带着一道血迹爬了出来。
这是战场的一角,双方强大的攻防转换撕裂了大地,仿佛只是一瞬间,便将此化为废墟。无数士兵在魔法的威力下毫无价值地死去,甚至有将领白白牺牲在此处。
“所以说,为什么要战争呢?”一个秃头的老兵仿佛在低吟。他矗立在战场边缘,伸出手,遥望着这已经化为凶地的战场。折剑断戈无处不在,火焰混着余烬在空中飘扬。
“不安的灵魂会化为鬼物,仿佛以另一个方式复生。”队长略显夸张的言语在老兵的耳中徘徊,让他感到一丝寒意,似乎有人在他的身后轻抚他的肩膀,凉飕飕。
“是谁?”老兵猛地转头,只看到和他一样的人类,从远处赶来,远远地看像是一队散开的蝼蚁。“我真的是杯弓蛇影了,可恶的队长。”老兵抚摸着头上不剩几丝的头发,喃喃道。
“不行,我要赶快了。”老兵向着战场加快脚步,似乎有些急迫,“清理战场所得的功勋不太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紧走两步,他蹲在一具战场边缘尸体旁,四处搜寻了一会儿,找到一个闪闪发光的铭牌。
他似乎极是小心地将其收起,然后继续向战场中央搜寻。等他们清理者将所有铭牌收起之后,自有人来这里或焚烧,或搬运尸体。不过那就没他什么事了。
铭牌大抵是金黄色的,却是由不值钱的生铜炼成。不过其上附着了一些魔法,让它可以一定程度上抵抗物理或法术损伤。每个铭牌上都刻有生者的信息,譬如年龄和家庭住址,以便找到死者家属,将铭牌和骨灰一并送上。
乌鸦和秃鹫又来了。老兵最讨厌这些不吉之物,它们似乎散发出一种死亡的味道,让旁人避之不及。但职责所在,老兵还是不得不经常面对它们。
“这些生物,不知道尊重死者……”老兵似乎有些烦躁,低声喃喃道。铭牌越来越多,他把所有的铭牌揣进腰包里,走起路来叮当作响。他满意地拍了拍手:“这都是功勋呐。”
一路边捡边走,老兵踱步走近一个小土坡。“那是什么?“他看见有一个晶亮的东西,在太阳的照射下仿佛反射着辉光。“又是一个。”他的心里略微有些喜意,疾步向前。
一个金色的铭牌静静地躺在灰烬之中,半掩在土壤之下。老兵紧走两步,伸手拾起铭牌,仔细看来,颇有些失望。“是敌人的铭牌。”他像是有些厌弃地扔掉。
战场有战场的规矩,不能偷拿对方的铭牌,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双方都默认的原则。老兵有些失望地往旁边走了两步,余光却扫见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他随手捻起,眼睛似乎一亮。是自己这一方的铭牌!他翻过来仔细检查,喃喃道:“林逸檀,二十岁。”他发出一声叹息,“还是个孩子啊。“
周围没看见尸体,但老兵似乎能还原当时的情景。漫天魔法从天际落下,将这个战友和敌人一齐融化。“魔法师。”老兵打了个哆嗦,“真可怖。“
“罢,就跟队长说一下,让我亲自把这孩子的铭牌送回家吧。”老兵似乎有些头疼,“就是……骨灰无从谈起啊。”他摩挲着手中的铭牌,“还有……我怎么面对他的家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