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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落伸出手来，似乎想再次触摸林逸檀白皙的脸颊，却看见林逸檀睫毛颤动了一下，于是便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般收回了手。她紧紧地盯着林逸檀的眼睛，发现眼皮不再颤动，呼吸也十分均匀。

他像是已经沉入了深沉的梦境中，脸庞安详又平静。碧玉落轻吐一口气，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是托着脸，眼神透过窗户望向无垠的天空：“我跟你说个秘密啊。”

她吸一口气，然后放松下来，似是解开了束缚她多年的枷锁：“我告诉你的故事有些地方不是真的。”她心虚地看着林逸檀的脸颊，“我在一个地方撒了谎。”

“我的家族里早有预言，到我这一辈时，会出现一名改变家族命运的孩子。”她的语气中仿佛带着些酸楚，“而恰好，我出生的时候，天地出现异象，我的母亲立刻明白了，我就是预言中的那个女孩。”

“我，我的父亲本来是不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但我的母亲临死前留下了一句话，似乎是这样说的：让我的女儿脱离家族的束缚，这个家族对她而言太小了，这样对家族和她都好。”

碧玉落的脸色有些复杂，她轻柔地说道，仿佛不想惊扰林逸檀的梦境：“要说我对我的母亲的感情，应该是三分理解，七分怨恨吧。毕竟，就是她一手将我驱逐出境，让我度过了那么一段艰苦的生活。”

“但是。”碧玉落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现在想来，为什么我会对你说谎，应该是下意识地维护她吧，我好像，我好像还是放不下对她的感情。”

她看着深蓝色的天空，星星在闪烁着，像是一颗颗注视着她的眼珠。恍惚间，那个已经在记忆里模糊的身影被星辰勾勒出来，眼里淌着温柔，在隔着千万光年注视着她。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眶，让那身影变得隐约起来，但那温柔的视线一如往初。珍珠似的泪水从她的眼里流下，划过她的脸颊，在地上碎成一片晶莹。

不知不觉间，睡梦像是一个温柔的怀抱，拥着碧玉落入眠。林逸檀听见了若有若无轻柔而又均匀的呼吸声，悄悄睁开一只眼，看见碧玉落甘称完美的脸庞，在夜里更显沉静。

他的眼里似乎有着繁琐的，纷繁复杂的感情想要表达，但最后只是吸了口气，轻轻地说了句晚安。他晶亮的眼神穿透了黑暗，遥望着繁星满天，星河似海。

他悄悄地起身，盘腿坐在床上，整个动作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轻盈得像只猫。他一手托着下巴，颇有些苦恼，按说现在夜深人静，是修炼的最佳时机。

但困扰着他的是，他似乎不知道如何修炼。万虚仙尊将那个听起来就很耸人的功法告诉他后，也没有教过他如何修炼，这可如何是好？他微皱眉头，下意识地喊道：“糟老头，在吗？”

他像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期待回应，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一声听起来恼羞成怒的声音响起：“告诉你多少遍了，要叫我万虚仙尊，要么是虚空之王，最不济也要叫我声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