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冬叔和明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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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叔看着坐在身旁笑眯了眼的孟老爷子,见老爷子如此开心,他不由得也觉得心情大好。
“陆予卿,这孩子是真不错,长得清秀,人也知书达理,不错不错!”老爷子想起陆予卿,笑着称赞道。
冬叔也笑着附和道:“是呀,我也觉得这姑娘不错。我们亦程看人的眼光,我可是信得过的。”
老爷子闻言,不禁开怀大笑,过了一会,低声说道:“今日见这孩子,倒是颇有晚庭当年的风姿。你看亦程那看着她的眼神,与枫昶当年看晚庭的眼神简直是一模一样。”
冬叔闻言不禁心中一震。晚庭是亦程的母亲,枫昶是亦程的父亲,可怜二人竟双双丧命于一场交通意外,那时亦程才三岁大。
冬叔有些担心的看向身旁的老爷子,只见老爷子轻轻阖上双眼,冬叔见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希望亦程和予卿这孩子彼此之间是真的有情,这样,我也能尽早把他奶奶留下的玉镯送给未来的孙媳了。”冬叔刚转过头,就听见老爷子突然开口道。
冬叔有些心疼的看向老人,却未曾开口。看着眼前的夕阳,他忽的想起那年的夕阳,也如同今日般绚烂。
当年,冬叔还是阿冬,自亦程父亲枫昶与晚庭结婚时,他就来到了孟家。自枫昶与晚庭丧命后,原本家大业大的孟家一夜之间,就如暴风雨中的浮萍,陷入了重重困境。而原本那批旧人,也是走的走,散的散。
他也不是没有动过走的念头,但当他想好说辞,正犹豫着进门时,听见了孟老爷子与时任管家的对话。
“孟老先生,好多人明里暗里透露出了离开的想法,您看?”管家试探着询问。
孟老先生沉默着,良久发出一声叹息:“没关系,那请你告知大家,如果有人想走,我孟某人绝不阻拦。念在大家为我孟家辛苦这么多年,给决意离开者没人多发一个月工资,外加车途费用。”
“好的。那我替大家谢谢您了。”
“不必。”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夕阳透过玻璃洒下的余晖。
“先生,还有一事,我本是最不该开口向您说这些的。但,但我家里情况您也知道,我还有孩子在上大学,这马上要毕业结婚了,我……”管家似乎有些踌躇道。
孟老爷子仰起头,笑道:“无需多言,这些年也确实辛苦你了,在这个家任劳任怨这么多年。你走的时候就多领三个月工资吧。可不要拒绝啊,当我给孩子新婚贺礼了。”
管家看到老爷忽的笑起,本来很是惊讶,却没成想老爷子竟然如此回复。想起这么多年孟家对自己家的帮助,连自己儿子在能在本地入学也是多亏孟家帮忙,但如今,竟突然遭此变故,老爷子又如此通情达理,管家不禁热泪盈眶。
管家哽咽着回复道:“谢谢,谢谢先生。”
孟老爷子转过头来,笑着看向老泪纵横的管家,说道:“哭什么,当年笑着来孟家工作,如今离开自然也要笑着离开!别哭,开心点!”
管家泪水如注,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得点头应允。
阿冬站在门外,看着抹泪出门的管家,想起孟老先生刚才的话语,心中十分敬佩。
他透过门缝,清晰得看见屋内,只见孟老先生站起身来,笑着看向在婴儿车上熟睡的孩童。夕阳的光,将周边的云彩也染成了一片浓烈的赤红色,透过玻璃轻轻洒在厅内的地板上。孩童睡得香甜,时不时发出几句梦中的呓语。
孟先生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婴儿车前,伸手轻抚摸上孩子的脸,轻声说道:“亦程,我们孟家一定能挺过这次难关吧。”
门外的阿冬清晰的看见孟老爷子的脸上滑过一滴泪珠,看着这一老一小,心中很是复杂。他暗暗下定决心,先等亦程长大些吧,就先不走了!
他轻手轻脚离开,正准备回去将自己已经准备好的行李再拿出来。路过后厨时,却听到厨房一阵嘈杂。阿冬本无意掺杂别人事情,正想离去,却突然注意到一位年轻姑娘。
阿冬站在门口,只瞧见厨房内一片狼藉,年轻的圆脸姑娘指着一位年纪较长的女人骂道:“就凭你也好意思提孟先生!孟家虽然横遭变故,你们要走就走,孟老先生也未曾阻拦,你们竟好意思拉下脸来偷拿米面和器皿!孟家对你们这么好,你们这样做,要脸不要?”
那位妇人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闻言脸色一沉,也破口骂道:“小蹄子,你骂谁不要脸呢!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谁!我们姐妹来孟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你妈肚子里做什么呢!你算什么呀?孟家还没说什么呢,你还真以为你当孟家的主了!”
“就是就是,孟家什么时候还轮的上你个小丫头片子说话了!”
“怎么着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孟家女主人呢!”
妇人后面的几位女人也纷纷附和。
年轻姑娘毕竟年轻,闻言一时气急,却也找不出合适的言语回怼。瞧见旁边有她们打包准备带走的蔬菜,她扑上去拿菜大把大把向那群妇人砸去。
一时间,厨房内的尖叫声,怒骂声,撕扯声,此起彼伏。
阿冬本在门外,听见圆脸姑娘的话语,不禁心中暗叹,这小丫头年纪轻轻,竟如此有情有义!直到厨房内诸女人互相撕扯起来,阿冬一惊,忙冲进去趁乱将女孩拉出。
“你别哭了,都哭这么久了……”
阿冬看着坐在台阶上仍然啜泣的女孩,不禁头疼抚额,他从不知道女孩子的眼泪竟能如此之多。
“她们,她们欺人太甚!你做什么拉我出来,我要亲手教训她们这群狼心狗肺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