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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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喝水……”
温书瑜紧紧拧着眉头艰难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喃喃出含糊的字词。刚从睡梦中醒来,加上发热与咽喉的不适她开口时嗓音微弱艰涩还带着沙哑。
黑暗安静的房间中无人回应更没有能解她渴与热度的水。
卧室里很安静,昏暗的光线足以判断时间这种时候家里人和佣人都还在睡梦中。
她抬起酸重的手臂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而手心的温度和额头差不多,她只好翻转手掌,用手背搭上来试探温度。
有点烫。
温书瑜手垂下来搭在枕头上片刻后又顺着滑到枕边去摸索手机。
屏幕骤然亮起在黑暗中格外刺目,她被刺激得条件反射闭上眼,隐隐作痛的额角又突突跳了几下。
适应了半天光线,她睁开眼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半。
快天亮了,也快到佣人起来忙碌的时间。她将手机重新反扣回去,重新合上沉重的眼帘。
又困又难受,她一点也不想动,还是再睡一会熬一熬等到天亮起床再吃药好了。
这么想着她一点点重新陷入睡眠只是浑身实在太难受,总是没办法安安稳稳地进入深度睡眠甚至睡不了几分钟就会醒过来。
反反复复折腾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睡了过去意识归于黑暗的前一秒她脑子里恍恍惚惚冒出个念头来。
要是还是在英国的时候就好了。
要是现在身边有个人陪着就好了。
一想到这一点,她就又联想到这些天父亲哥哥回避的态度,同时还阻止自己和梁宴辛见面的事。
温书瑜撇了撇嘴,颇为委屈地昏睡过去。
……
“张婶,眠眠还没起来?”
“是的,刚才我去敲了一次小姐的房门,她还在睡。”张婶答道,“需要我现在去再去叫一声,还是再让小姐睡一会?”
赵棠如摇摇头,“让她再睡会儿吧,昨晚在飞机上就看她一副疲倦的样子,估计累着了。”
张婶点头应声,转身又忙活去了。
然而又等了半小时,楼上的人还是没动静,赵棠如抬头看了一张墙上的挂钟,这会已经远超过温书瑜平时起床的时间了。
她蹙眉,放下手里的书往楼上走。
停在紧闭的房门前,她抬手敲了几下,“眠眠?”
房间里没声音。
“眠眠?”赵棠如加重力气又敲了敲,里面的人依旧没有应声。
“怎么睡得这么沉……”她奇怪道,“眠眠,你还在睡吗?快起来吃早餐,睡太久了一会该头晕难受了。”
说完她侧耳靠近门板,房间里安安静静,一点声响都没有。
赵棠如心里咯噔一声,用力拍门的同时抬高嗓音,“眠眠?!”
她想到这几天小姑娘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了点荒谬的猜测,总不会是想不开做什么傻事了吧?
“眠眠,你醒了就回答妈妈一声。”
“张婶!”久久没得到回应,她待不住了,担忧又急切地转头冲楼下道,“快把备用钥匙拿上来!”
张婶也吓了一跳,忙不迭应声去拿钥匙,接着一刻不停地跑上楼。
门开之后赵棠如径直冲了进去,“眠眠!”
大床上蓬松的白色被子聚拢在中央微微隆起,乌黑的长发在雪白的床单上铺开。
见状她几步冲到床边,急急忙忙掀开盖在温书瑜头脸上的被角。
“……眠眠?”她怔住了。
床上的人侧躺着,脸颊和耳朵通红,此时正半闭着眼时不时抽噎几下,额角挂着细密的汗水,眼睫毛湿漉漉的。
“这是怎么了?”赵棠如下意识伸手想替她擦汗,结果手一碰上去脸色顿时变了,“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难受……”床上的人没回答,只有气无力地哼哼两声,带着不容忽视的鼻音。
“张婶,让司机备车,高烧得马上去医院。”赵棠如伸手就想把人给抱起来。
然而浑身烧得热乎乎的人耍赖似地躲开,闭着眼嗓音沙哑地控诉:“我不去,我不想去……”
说完有气无力地咳嗽两声,又痛苦地皱着脸抽噎。
“好难受,我热……要喝水……”
这看起来怎么跟烧糊涂了似的!
“张婶,快再倒杯水来,不要太烫了。”赵棠如急得不行,耐着性子吩咐之后又放软了嗓音哄,“眠眠,水马上就来,喝了就跟妈妈去医院,去了就不难受了。”
“我不想去。”小姑娘眉头蹙得紧紧的,声音里带点哭腔。
赵棠如知道她一生病难受就会变得比往常娇气和孩子气,这会也只是宣泄情绪和不适感,更何况发着烧本来就意识不清,估计她自己这些行为都是无意识的。
可也正因为这样导致道理讲不通,反而棘手。
赵棠如又劝了半天,结果每次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
“那我叫家庭医生来。”她只好退步道。
张婶去联系家庭医生,她去浴室拧了毛巾给人擦汗降温。刚拿出温度计,张婶就拿着手机走进房间提醒她接电话。
是温跃打来的。赵棠如把温度计递过去,自己则拿了手机走到门外。
电话刚一接通,温跃就忙不迭叮嘱:“棠如,如果今天梁宴辛没眼色去家里了,你记得刁难刁难他,别客客气气地轻易让他”
“还说呢!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非得带着人大老远去泡温泉,为了躲梁宴辛折腾一趟结果把自己女儿折腾病了!”赵棠如没忍住蓦地打断他的话,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急死!”
“眠眠病了?怎么回事?!”
“高烧不退,估计从半夜就开始烧了,整个人都烧得迷迷糊糊,结果我这么晚才发现,推开门就看见她可怜兮兮地蜷在床上。”说着她心疼不已,“肯定是前天着了凉,昨天我就该发现不对劲的。”
温跃急得不行,“这么严重,那快送医院啊,我马上赶过来!”
“赶什么赶,她怎么都不肯去,我只能先让家庭医生过来。”
温书瑜闭着眼躺着,恹恹地任由旁边的人将温度计放好。
她头脑昏沉,眉头无意识蹙紧,朦朦胧胧间听见零星的几个字眼。
梁宴辛。
她原本呼吸和眼眶都有些不正常的热,听见这个名字时莫名更难受了,她吸了吸鼻子,鼻尖的酸涩却没减少半点。
好想见他……
满脑子都是他身上冷洌清淡的木质香、冰凉的西装面料和手腕上冷冰冰的银色腕表。
躲进他怀里一定可以降温,一定很舒服吧。她迷迷糊糊想着,却越想越委屈。
好想见他,好想他哄一哄自己。
恍惚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温书瑜只隐约听见有人说话,有人伸手摸了自己的额头后又迫使她张嘴。
她觉得不适,扭头就想抗议,结果晃了几下头就天旋地转的,只能苦着脸任由对方继续再用扁平光滑的东西压了压舌头。
最后手背上蓦地一疼,她条件反射就要把手缩回来,耳边却响起几声惊呼,下一秒就有人按住了她的手腕。
她蹙眉,眼睫动了动。
痛感有所缓解,手背却一阵阵地发凉。
温书瑜耳边忽然听见低沉的男声,接着手背覆上干燥的温热,手腕处却被冰凉坚硬的金属制品碰了碰。
熟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