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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谷东临讲完事情原委，问道：“对了师兄，今日……你没有太斥责他吧？”

谷东临沉默着不说话，阮姝立刻明白两人一定又是不欢而散：“师兄，四师弟不愿意做的事就别让他做了，就算他不修炼，九旋天难道还养不起一个闲人？即便你要劝导，也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四师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

谷东临坐下来，闭目按了按眉心：“……我曾经也好好跟他说过，可后来不知为什么，我越和他说这个话题，他便越是抵触，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与他，再也没有正常说过一句话了。”

阮姝也不知道说什么，当年师尊带着二师兄和四师弟外出游历，恰巧碰上一只被魔气浸染的妖龙，为了对付它，师尊的佩剑折断，二师兄重伤，性命危在旦夕，当时的情形只允许师尊带走一个人，他便先留下了情况尚好的四师弟。

等到师尊折返时，四师弟已经陷入昏迷，妖龙的力量也减弱了许多，师尊趁机将它引到魔族边境，锁进了封印塔中。

四师弟醒来后，师尊曾问怪不怪他，当时四师弟道：“二师兄比我伤得重，师尊先救他是应该的。长蕴日后定会勤加练习，总有一天会拿下它的头颅！”

后来四师弟的确是勤奋了一段时间，可不久后便懈怠了，不仅如此，他甚至开始避不见人，逐渐给人留下纨绔懒散的印象。

“师兄别担心，或许师弟只是有了别的路想走，比起他疏于修炼没有能力自保，我现在更担心他身边那只狐狸。”阮姝摩挲着下巴道，“他的眼神总让我觉得不怀好意，偏偏四师弟非要留下他。”

谷东临把应长蕴用灵鞭打伤封遇秋的事告诉阮姝：“当年的事过后，他便一直对妖族有怨，将他要去，恐怕是为了泄愤。”

即使再双标，阮姝也不会认为应长蕴这样做是对的，他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片刻之后，谷东临道：“等过几日，我让师尊出面把他送到大师兄那边去，毕竟是封凌云麾下的人，照顾好他，也算是我们对已故妖王的敬意。”

阮姝点点头：“那好。”

*

应长蕴很快来到鲜骑出没的山谷，他降落到一片古树上，没过多久，封遇秋也落到他身边。

“不是叫你静养吗？你来这儿干什么？！”应长蕴低声喝道。

封遇秋清楚地从他脸上看到关切，他紧了紧手，一种莫名的酸胀感从胸口里溢出，他别过头：“我不需要你帮我解毒。”

“不需要？”应长蕴在他身上扫视，“这可是跟妖丹相关的事！”

封遇秋差点脱口而出“那你的金丹又是怎么回事”，好在他忍住了，抿了抿唇道：“扛过去就没事了，你不是一向厌恶我？为何现在愿意为我冒这么大的险？”

他终于问出最想问的问题，应长蕴不由自主翻了个白眼：“我改邪归正了不行？你将来可是要找黄顺报仇的人，少了点妖丹就少了一分胜算……”

他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声音猛地一收，心虚地看着封遇秋。

封遇秋低下头：“原来你知道。”怪不得，上一世他离开之九旋天时说出自己身份时，应长蕴并没有太惊讶。

应长蕴看着封遇秋组的头顶，心软地摸上去：“我知道过去的事对你伤害很大，我也不能轻描淡写一句让你原谅我，如今我只能尽力弥补从前的过错，若是你复仇后依旧恨我——”

他闭上眼睛，咬咬牙道：“能不能对我下手轻一点。”

听到这句话，封遇秋呼吸一滞，应长蕴手心的温热隔着皮肤传来，想起上一世的最后，应长蕴为了劝他斩杀妖龙而主动献吻时，柔软的双唇也是如此温度。

“我不需要你这么做，你我之间的账，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勾销的！”封遇秋眼出现多缕红血丝，呼吸陡然变得粗重，手指被他捏得咔咔作响。

应长蕴的手默默缩回来，封遇秋现在情绪激动，显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他转过身，望向天空深吸一口气：“你不肯原谅便罢了，总之我今夜会一直在此，你要走便走，不走的话，就一直待在这里不要动，别忘了那可是能化掉妖丹的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