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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乘马车回院容嫱哭了一阵，头脑慢慢清醒过来。

秦宓安抚着她，没一步开口。

直至进屋之后容嫱才转他带着点鼻音道：“护膝的花纹我挑了几种，王爷。”

秦宓愣了一下，解释的话都咽了下去。

方氏身边自然他安排的人方才谈了些什么，他心里亦七八分猜测。

他扫过精致各异的花样随意指了一下。

容嫱这会儿正悄悄量着他脑子里浮现方氏说的那些话。

短短时间内走到这位置若说秦宓温和无害她自然是不信的。

譬如赵清雁在归国途中遇袭，便是他会做出的事。

秦宓腰间静静挂着当初她送的那只香囊，绳结已透出些许磨损的痕迹。

容嫱伸手捞了一下惹得他过来。

“已经旧了香味也淡了王爷怎么不换一。”

秦宓沉默了一下：“你只做了一只。”

容嫱好笑道：“我瞧王爷原来都是佩玉的，佩玉也很好。”

他淡淡应了一声不置否。

容嫱裁护膝的布料时，便特地留了一些做香囊。

她坐在桌前捏着剪子的手分白嫩，却稳当得宛如手。

“你经常做这些？”他倚在一旁静静着。

倒也不是，只是容夫人什么都让她学，且要做好女红自然也在其中。

不过前世她与赵顷定亲一直到嫁入相府，零零总总确实送了不少手艺品。

容嫱垂眸裁剪布料，怕他听了不高兴，便没说。

好在秦宓没追问，想到什么，动坐下来撩开衣袍：“要量取尺寸？”

“王爷的尺寸我怎会不清楚。”

容嫱觉得他今日话异常多，手底下动作利索，没几下便裁出了致的形状。

这次耳边却迟迟没声响，她奇怪地过去。

秦宓背对窗口坐着，脸隐匿在阴影中，眉眼间凝着淡淡郁色：“母亲送我的那双护膝，小了些。”

他建摄政王府以来，方氏和他的来往越来越少。

起初他常去拜见，也想过接她过来长住，方便请安照顾。

但都被推拒了。

次方蕖送护膝过来，他很意外，心里却不免一丝松动。

只是那护膝他戴不，概是记错了尺寸。

容嫱手底下的动作慢了下来，试探道：“夫人”

“她与你说了那些话，是不是？”秦宓毫不意外，只是眼神里藏着些落寞。

“是。”

秦宓沉默地了，她继续问，搭在一旁的手指动了动，显露出一分紧张。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窗外偶尔传来下人走动的声音。

容嫱忽地笑了，柔声道：“王爷不会以为我信了吧？”

秦宓手指缓缓收拢，轻抿的唇角出卖了他此刻的心绪起伏。

容嫱凑去，日光从窗口落进她眼底，粲然美丽：“我只信你。”

秦宓猛地一怔，心底泛开阵阵涟漪，好似春风拂过湖，骤然清。

容嫱忽然想通了，就如她对方氏说的那句话。

日后不论是他娶妻，是她离京赴江南定居，眼下就是最好的。

珍惜当下，不问将来。

及时行乐，人生不过如此。

湖心岛一宴，反倒是容嫱盛宠的名声传开了。

那日人人见她走在摄政王身旁，姿态轻盈，不卑不亢。

而秦宓对其亦是百般纵容，更在楼相拥长吻。

这样出格的行为，往常都难以想象会发生在这位冷清寡绝的摄政王身。

再加之前传闻，说容嫱乃是云朝崇亲王女儿，是云朝郡，当下思绪活络者越来越多。

容嫱送走今日第三借着买胭脂来探口风的世家小姐，门外日头已经逐渐斜。

千醉感慨道：“这些人三天两头来，小姐在哪铺子就追到哪铺子，说是巧合怕是都没人信。”

“往常在侯府，这些人也没这样热情呢。”

何况里些眼生的，之前根都没交情来往。

“是背靠王爷好。”千醉美滋滋想着。

这些人一是探听关系，二是想通过她和秦宓搭线，容嫱自然不会多事。

千醉把账收拾好，抱在怀里跟她往外走。

才到门口，一旁候着的人便迎来，弯腰拱手：“小姐。”

容嫱弯弯唇角，客气道：“王叔怎么来了？”

王叔是容爷子屋里贴身伺候的人，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王叔听她叫自己一声“王叔”，心里稍稍踏实了些，忙道：“小姐许久不曾回府，爷子心里头记挂，一醒来就念叨。”

“是吗。”容嫱笑意更深，却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