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原野上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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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椭圆形瓷盘,散发着热气、呈现美丽的深棕色的牛肉在琉璃红的汤汁修饰下,微微颤动着。
如同在宝石般明亮的水面,一只小船,载着一位坐在葡萄和花幛中衣香鬓影的优雅女子,迷人热烈。
看到这精巧的摆盘和象征法国浪漫的玫瑰花,罗兰夏佩尔老师首先眼前一亮。
“看来你对法国料理也有所精通,从这个摆盘就可以知晓你已经理解了法国料理的精髓—优雅浪漫。不错。”
罗兰老师点了点头,表示赞赏。
随即,老师左手拿着纯银雕花勺,才稍微触碰了一下牛肉,牛肉就开始如碧水波漾般不停地轻微晃动。
“?”
“奇特,这牛肉仿佛有种出乎意料的柔软。你做了什么?是你惊人的刀工所致吗?”
“是的,老师。”
“我在处理牛肉的过程中,用刀深入牛肉的内层,切到了这块牛肉的每一根牛筋,从而导致牛肉的内部结构十分疏松,使得它在烘烤的时候热力和汤汁能充分融入其中,肉质在十分柔软的同时还保持了最初的鲜嫩感。只是这样而已。”
“原来如此。”
旁边的同级生听了都感觉要昏厥了,还就这样而已,这是人的刀工能做到的事情吗?
内心万分震惊!
之后不久,罗兰老师右手持纯银叉子,食指轻抵叉子背面中部,从牛肉的侧面向下稍微用力挤压。
然而浓郁丰厚的汤汁从牛肉里面顷刻之间溢出,流露出光亮鲜明的色彩,那浓郁的香味简直令人陶然欲醉。
小切了一块牛肉,用叉子缓缓送入舌尖的味蕾之。
牛肉入口即化,从舌尖划过,流入喉管,最终溶于胃袋中,立刻给胃里带来暖洋洋的感觉,仿佛婴儿投入母亲的怀抱,也像人类回归大自然的依赖,同时也给其心灵深处带来温暖的感受,令人心醉神迷。
牛肉完全融入之后,罗兰老师面容陶醉,双手自然下垂,放至身体两旁,拇指伸开。
眼前画面一转,广阔无比的草原,绿色的波浪逶迤而来,在遥远天际同蓝天连成一片。三四千头一群的野牛群落在广阔无垠的大草原漫游。
它们劈开波涛,游到河心小岛,卧在高深的草丛里。
而罗兰老师仿佛化身为大自然的探索者,头戴牛仔帽,身挂猎枪,身着一身猎人装。潇洒自若地去到无数的自然之地,探索未知的逶迤风光。
河边、山巅、岩石、幽谷里。到处布满了罗兰老师的足迹。
野葡萄、喇叭花、苦苹果在树下交错,同时在树枝攀缘,一直爬到顶梢。
它们从械树延伸到鹅掌楸,从鹅掌楸延伸到蜀葵,形成无数洞穴、无数拱顶、无数柱廊,那些在树间攀缘的藤蔓常常迷失方向,它们甚至越过小溪,在水面搭起美丽的花桥。罗兰老师循着迷人的步伐,等待着一位优雅热烈的女子,邂逅生命的美妙绝伦,绝世芳华。
阳光的酒调得很淡,却很醇,浅浅地酌在每一朵杯型的花中。
罗兰老师浑身放松,在温暖的阳光下慵懒的伸了伸懒腰。
耳畔,喙啄击橡树干的笃笃声,野兽穿越丛林的沙沙声,动物吞噬食物或咬碎果核的咂咂声;潺潺的流水、啁啾的小鸟、低哞的野牛和咕咕叫的斑驳荒野的世界充满一种亲切而粗犷的和谐一阵微风拂过,使白色、蓝色、绿色、玫瑰色的生物混杂交错,使所有的色调融合为浑然一体,使所有的声音汇成合唱,那是多么奇伟的声音,多么壮观的景象啊!
一种粗犷的野性在舌尖爆发出来。
作为身临其境的一员,亲眼目睹出现在眼前的壮丽风光。罗兰老师此时作为一名荒野的探索者,他感到十分荣幸。
他将猎枪高举至头顶之巅,眺望着远方,玻璃晴空,似乎在向天宣誓自己作为探索者的天职。
自己似乎变得翠绿,变得无边无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