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北征——征人尽望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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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金忠与鲁成山二人对大汉将军与金瓜武士的破口大骂,这次大朝会的主角朱高炽倒是一脸的淡然。
而另一个主角朱瞻基,也对此没什么意见。
不过朱高炽的淡定是真淡定,他知道他的太子之位肯定会被朱棣拿下来的。
朱棣对于他的要求很简单,他朱高炽可以仁厚也可以平和但就不能违背朱棣的大政方针。
朱高炽对于下西洋计划开海和与士绅集团决裂毫无兴趣,朱高炽只想做一个传统的“仁德安邦”之君。对于大明帝国的内外改革不光是没兴趣,还在某种程度上持反对意见。
朱棣是不可能容忍他朱高炽更改这些国策的,矛盾终有一天会爆发。
但是朱瞻基的淡然,却是因为懵圈而导致的波澜不惊。
“这什么玩意!
怎地大父忽然就要说废了父亲大人,也没跟我提前通个口风啊!”
朱瞻基这才想起张辅跟他汇报说锦衣卫曾经监视了他们亲军六卫指挥使的事情,当时朱瞻基还说是“大父他老人家为了平衡朝中势力,不要去妄自揣度圣意”。
房宽也曾说过,朱棣越过他直接封赏了他麾下五军营第二卫的两个指挥同知爵位。
楚云昭也曾说过,朱棣也越过他直接召了他麾下顺天前卫的两个指挥通知面圣。
朱瞻基当时没当一回事,现在想想朱棣是为了稳定他麾下人马的军心以准备废太子了。
朱棣怕他为朱高炽一事而“造反”,所以说提前控制了他的军队。
从亲军六卫,到跟他关系费钱的五军营一、二卫、燕山左、右卫、顺天前卫基本上都被朱棣来了一手釜底抽薪。
这也证明了一点,不管朱瞻基立下多少功劳、掌控了几个军卫。朱棣对于军队的掌控,都是绝对的。这也能够说明朱棣为何一直容忍朱瞻基的各种“僭越”,因为不管朱瞻基怎么样都不能在朱棣的手中翻了天。
就在此时文渊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夏元吉、文昌阁大学士兼工部尚书金幼孜、武英殿大学士兼礼部侍郎黄淮、西阁大学士兼大理寺卿蹇义、鸿胪寺卿李瀚扬、刑部侍郎张德涵、都察院左都御史胡广升官了、都察院右都御史李少文纷纷出列,众口一词的替刑部尚书鲁成山与朱高炽说话。
在兵部尚书金忠的带领下,颇有一番气势。
殿中的文官,除了东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杨士奇、户部尚书杨荣升官了、太仆寺卿兼国子监祭酒杨溥三人以外,就只有胡荣与孙忠两个外戚没有出列了。
不对,朱瞻基回头望去竟还有一人在低头直立没有说话。
新上任的顺天府尹陶宪淳,一个本没有资格参与大朝会的官员。
朱瞻基本能的察觉到这个陶宪淳可能就是朱棣留的后手,一个在今日大朝会上对文官集团釜底抽薪的后手。
而八大传国藩的亲王藩主也都奉诏入京,在周王朱橚的带领下跃跃欲试的准备反击。
勋贵们在魏国公徐钦与淇国公丘福的带领下,都直接要撸袖子上去跟文官们碰一碰了。
而参谋本部的陆军总参谋长胡瀅与水师总参谋长王景弘郑和是下西洋舰队司令官则是一副作壁上观的态度,没有朱棣的话他俩根本是不占任何人的队。
黄淮作为太子党的元老,自然是知道眼前太子朱高炽与文官集团是处于一种绝对的劣势。
自从参谋本部的设置之后,文官集团是一点的军权都没有了。现在除了刘真的府军中卫以外,朱高炽手上没有一支军队的支持。
而且在朱瞻基持之以恒的把宗室、勋贵们的利益从土地上转移到下西洋计划当中,一个新的商业利益圈形成了。这个由皇帝前头、宗室为刀、勋贵为盾的利益集团,已经能够和文官集团平起平坐了。
而这里就要涉及到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为何朱瞻基能够融合起这个利益集团而以往的皇帝们不能呢?
在此之前,不论皇帝利用勋贵还是宗室亦或者是宦官去制衡世家以及之后的文官集团都避免不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皇帝的政治盟友,在一定的合作后都会与文官集团同流合污。
因为文官集团的政治资本乃是小农经济与土地,而皇帝的政治盟友们最终也会在一场场的政治斗争中成为新的地主进而转换为新的世家文官集团。
封建主义下的小农经济,土地是最根本的利益来源。
也就是说不管皇帝如何制衡文官集团,都会让他的政治盟友重新变成新的文官集团而已。
朱瞻基利用文官集团去剥夺宗室、勋贵们的土地,进而把这些利益集团的获利点转移到商业上面。
不同的利益点,就造成了这两个利益集团与文官集团的脱节。
脱节之后,就是一个崭新的、足以制衡文官集团的新团体的出现。
现在朱瞻基要做的,那就是等。
就等高产作物到手、新的纺织技术成熟,挖了士绅阶层的根基。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朱瞻基还在思量当中,陶宪淳便出列说话了。
“哦?陶爱卿有甚子事情要讲啊?”
朱棣似笑非笑地看了陶宪淳一眼,这个眼神令黄淮感到十分的不安。
“臣与广汉侯刘真将军慰劳北征归来的将士们,还向北方草原诸部的使节宣召了陛下的圣谕。
在此期间,臣发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说!是何等的大秘密,让陶爱卿你如此的震惊呢?”
朱棣脸上那微妙的表情愈发的令黄淮不适,心中直呼“刘真误我!”
“直隶布政使张深串联十余名官员向北方草原诸部走私粮食与铁器,燕山后卫指挥使张棕将军当年那个山西都指挥使在查证他们的时候居然还被他们派人给行刺了。
好在张棕将军只受了点轻伤,这才能把事件的详细情况跟臣汇报上来。
这些人通过宣府、大同一线每年都会向北方草原走私数十万石的粮食与上万斤的钢铁,山西布政使周鹤春与山西按察使刘复光都可以作证。
而这个张深,正是武英殿大学士兼礼部侍郎黄淮的门生!”
“陶宪淳!你胡言乱语!你们这些人都是诬陷本官的门生,请陛下明查!”
“是不是诬陷下官说的自然是不算的,但是下官这里还有其他的人证呢。
既然张棕将军、周鹤春布政使的证词,黄学士您信不过。那跟您同是太子殿下亲信的广汉侯刘真将军的证词,您可还能信了?
若是您还不信,刚刚调入五军都督府的滕定将军的证词您还可信否?
滕定将军既不是勋贵,也不是文官。他来作证,可谓是公平!”
朱瞻基闻言又惊讶了,这滕定可是赵王朱高燧的人。当年朱瞻基没有与滕定亲近,朱高燧又因滕定的“不忠”也就是不跟朱瞻基保持一定的距离而疏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