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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今家的乌篷船停靠在水香河旁的石道上，船尾有两只橹，当连今把船推进水里后，自然而然的坐在了船尾处，娴熟的拿起了橹来。

今晚没有月亮，倒是星光很亮，它们一簇簇的闪着幽光，比水香河河道两旁安置的景观灯还要好看。

水香河河道两侧不远处就是彩衣街，一般晚上八点到十点是这里最热闹的时间段，附近上学的学生、工作下班的职员、来此旅游的游客、出门遛弯的大爷、刚跳完广场舞的大妈...都会到这条街上逛一逛。

街上以贩卖小吃为主，猪蹄、酱肘、鸭脖、季节大棚水果、鲜榨果汁、杂粮煎饼、臭豆腐、各色大排档、烧烤...几乎每个摊点前都围着不少人，满是人间烟火气息，这些香气一阵阵的飘散开来，直抵连今的鼻尖。

连今摸摸鼻子，揉揉肚子，她晚饭没吃饱，却还得卖力气，可一想到要和大佬独处一段时间，那点怨气也就消散了。

“大佬，上来吧，我会稳稳划船的，我技术很好的。”连今拍着船板笑嘻嘻的说。

神白站在岸边没动，倒不是他不愿意上船，而是这水质让他难以接受。

凡人视角有限，白天有光的反射折射，能够瞧见水波之中的秽物，到了晚上，黑暗碾压一切，搭配灯光效果，这条水香河美的如梦似幻。

凡人看不见，不代表神白看不见，在他眼里，这条河道等于臭水沟，毫无灵气，全是污秽的浊气。

神白皱着眉，问：“你从小就在这样的河边生活？”

连今连忙摆手：“不是，这水是后来被污染了，”她指着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彩衣街说，“看见那条街了吧？以前这边人很少的，所以河道的水一直很干净，后来这边变成商业街了，人多了，水也就慢慢变浑了。”

连今抬头看着星空，回忆起了往事：“我记得我小时候还在这条河里游泳来着，这水清澈荡漾的，烧一烧就能喝进肚子里。”

“不过嘛，经济发展嘛，基本都要伴随着环境污染。”连今单手托着腮，看着神白，“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至少没有以往的成堆的死老鼠和死去的家禽和猫狗尸体了。你是不晓得，我以前和连悯打捞这片水域，每天都在和腐烂的尸体打交道。”

“你还上来吗？说实话，大佬，你这么一个挑剔的人，估计也坐不惯这种小船吧，要不我带你逛街？”

说话功夫，连今已经站了起来，准备往彩衣街方向走。

神白按住了她的肩膀：“坐回去吧，等我30秒。”

连今不晓得神白要干嘛，但还是乖乖坐回去了。

而神白还在站着，只不过换了一个地方站着，他脚不碰水，悬浮在了水香河中央。

连今瞪大了眼睛，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哪怕她把眼睛瞪炸了都平息不了内心的激动。

神白手心凝聚出一道柔和的白光，他见白光已经成型，便把手掌下翻，在连今的眼中，神白手里的白光仿佛一捧液体一般被他倒了出来。

白光落入水中，立刻化作千万点零星的游动的金光，金光所到之处，除一切污秽，还本源生机，连今身处其中，一道逼人的水泽的芳香扑面而来，这样的水香，闻一闻，神清气爽。

穹天之下，星罗棋布，不远处人声鼎沸，近道旁杂花生树，各色灯光缭乱，无数的光源，却不抵站在水中央的神祗手捧的一汪净水耀眼夺目。

神白手中的光芒不停的泻下，眉目柔和，甚至带着一丝微笑。

他看着浑浊的水流从污浊变成澄澈，瞧见丝丝灵气从河床地步喷薄而出，那些死去的水下生物再度复苏，曾经的蜉蝣生物再度归来，相信不多久，一条条招摇的青荇会绿油油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