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见义勇为,打工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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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生从赵明处回到小旅馆,反复思考赵明的话,又发现许多疑问没有答案:如果山里赵庄根本没有赵子丰这个人,他到底是哪里人?小梅怎么会知道他?相信他?一路到广州来找他?如果赵子丰这个名字是假托的,那么他的真实姓名叫什么?他为什么会假托这个名字?是不是赵明分析的那个原因?大生百思不得其解,看来这些问题只有找到小梅才能知道答案。
但是大生相信,不管赵子丰的真实姓名叫什么,一定确有其人,而且此人就在广州,很有钱,很阔绰;小梅就在他家当保姆,服侍他年迈身残的老母亲,不然小梅从广州寄回家的三十万是谁给她的呢?这是实实在在的证据,一点没有掺假的。他想,只要小梅在广州,他迟早一定会找到她的,等找到她,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可是到哪里去找小梅呢?赵子丰、郑小梅,问谁谁不知,偌大的广州,几百万人口,大海捞针,他到哪里去找出这两个人呢?大生反复思考,突然想起小梅寄钱给他的那张汇票,那面的地址是广州市滨江区,他当时问过办汇兑的营业员,说好像是广州市郊外的一个区。他找来广州市地图查看,果然有滨江区。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喜出望外,以为这下有希望找到小梅的地址了。他连忙去问旅馆老板到滨江区怎么走。老板告诉他,这个区在广州城东南靠近东江一带,这里有公交车通那里,中间要转两次车。于是他决定按照旅馆老板指示的路线到滨江区去寻找小梅。
大生乘公交车迤逦来到滨江区。这里靠近东江,有山有水,风景秀丽。街道沿山水而筑,曲折回环,高低明灭;高楼大厦与青山绿水毗邻,相互掩映,相得益彰。汽车、人流在修树绿荫中穿行,新建的商厦、店铺、酒肆、歌厅,装饰时尚,琳琅满目,接连不断,应接不暇,亦是十分繁荣。遥望南山一带建有多处别墅,高墙阔院,楼堂馆舍,绿荫遮蔽,若隐若现,那是有名的贵族区。他听说现在农村人都往大城市跑,为的是好找工作,打工赚钱;有钱人恰恰相反,他们嫌大城市市区人口多,车辆多,太喧闹,有害身心健康,不利休身养性,纷纷选择在郊区山水幽静处买房或筑房居住。按此倾向,他相信赵子丰那么有钱,一定就住在滨江区,小梅就在他家当保姆。
大生来到这里才知道,即使是广州市的一个区面积也很大,人口众多,纷繁复杂,不是他想象得那么简单。但是他想,小梅既然在这个区赵子丰家当保姆,服侍他年迈身残的老母亲,她就不可能不出来,或是买东西,或是推着老人出来遛弯散步,时间一长,他总会遇到她的。于是,他每天在滨江区的大街小巷穿走、查访、询问,期望能遇见小梅或得其消息者。但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了,仍然一无所获;不过他仍不死心,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找到小梅。如今玉郎已去,家里的田地由父母弟妹打理,他再无牵挂,决心继续在这里寻找下去。
这天,大生想过江到南山一带富人别墅区寻找小梅。他估计赵子丰极有可能居住在南山别墅区。他一路询问、几经转车来到江边,只见江中水流丰沛,波翻浪涌,一艘艘轮船、游艇鸣笛穿行;岸绿荫摇曳,亭台水榭隐蔽其间,各地游人往来不断,甚是繁华热闹。他刚要过桥到对岸去,忽然看见桥一位衣着华贵的老者挥手大呼:“我的帽子!我的帽子!”一头稀疏花白的头发随风飘扬。原来他的礼帽不慎被风吹落江中,正随着湍急的江水向下游流去。大生自幼在淮河边长大,练得一身好水性。他见情势紧急,立即甩掉衣和鞋子,来不及脱裤子,便纵身跳入滚滚江水中,劈波斩浪,奋力追赶流水中的礼帽,由于浪大,他几回后退,又几回猛进,终于赶捞起。他一手举着礼帽,一手划水,游岸来。引得许多游人驻足观望,要一睹见义勇为者的风采。得岸,只见他摇摇头,抖落满头水珠;抹一把脸,露出英俊硬朗的面容。原来是位三十来岁、身材挺拔、俊秀潇洒的年轻人。这时丢落礼帽的老者也下桥来到岸边,大生便双手把礼帽送还老人。老者接过礼帽,十分感激,他见该青年人如此急人所难,见义勇为,一时无以为报,从身掏出一张存折说:“这里有一万多元,送给你,权当酬谢!”大生连忙推辞说:“您是老者,我是年轻人,做这点事,举手之劳,理所应当,无须酬谢。”老者见他坚辞不受,递过自己的名片说:“年轻人言行如此高尚,值得敬佩!以后,如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来公司找我。”大生接过名片一看,老者竟是广州张氏集团的董事长张敬业。他向老者点点头,随手将名片装入衣袋。心想:我找你有何用?你是张敬业,又不是赵子丰,小梅又不在你家做保姆。你我不过偶遇,一面之缘,找你帮什么忙?他回到岸边脱下长裤,拧干水分,重新穿;又找到自己的衣和鞋子穿,向老者挥挥手,过桥而去。
大生来到南山别墅区,翻山越岭,不辞辛劳,逐一调查访问。每个别墅或邻水,或依山,各占一处,位置得天独厚,且皆是高墙深院,保安把门,严守秘密,只说私人别墅,不经主人允许,外人一律不得进入。任凭他百般说明、耐心解释,甚至哀告乞求,保安一概不为所动,拒之门外,不予理睬接纳。一连数日,家家如此,并无例外;尽管他累得腰酸背痛,两腿发麻,两眼发花,说话说得口干舌燥,声嘶力竭,却一无所获。
晚,大生回到小旅馆,筋疲力尽,垂头丧气,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查访小梅。再看看兜里的钱,一天天减少,已经所剩无多。尽管他每天米饭面条,不沾荤腥,只求饱腹,算一算也难以为继。他想,该去找一份工作了,一边打工,一边继续寻找小梅,否则,就只好打道回府了;找不到小梅,这是他无论如何也绝不能答应和接受的事情。到哪里找工作?找一份什么工作呢?他一无文凭,二无技术,又是个男的,谈何容易?这时他想起了那个礼帽掉到河水里的张敬业,他是广州张氏集团的董事长,不久前,他奋身跳入河水为他捞起礼帽送还他,他给万元酬金他没接受,如今求他帮助安排一份工作还不是小菜一碟?他想,他如果真心酬谢我,一定会给我一份不错的工作的。
第二天,大生拿着张敬业的名片找到张氏公司。果然是大公司,名不虚传,办公楼巍峨、高大,壮观、气派,大约有二十多层。门前摆满一排排铮光发亮的豪车,有专人看守。他要楼找张敬业,却被门卫拦住了,他说明情况,门卫接过名片,进去汇报。张敬业听说是为他河水中捞起礼帽的青年人来访,立即叫请进来,并起身让座,如见故人,热情接待了他。
大生对张敬业说:“我最近经济有些困难,想请张董帮助介绍一份工作,以解燃眉之急。”张敬业说:“既然经济有困难,前次在江边我拿钱酬谢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是看钱太多,超过一顶礼帽的价值,以为我用心不诚?”
大生说:“您想错了,我绝不会有这种想法。我是晚辈,为长者做难为之事是应该的,如果拿了您的酬金,就违背了我做事的本意,所以无论钱多少,我都不会接受的。我年轻,有的是力气,还有点文化,经济困难,可以打工赚钱,无须您酬谢资助,只请您帮我找一份工作就行了,自食其力,才会心安理得。”
“好!你这么说,我就理解了,你是那种不贪心、不爱财的人,不会随便接受别人的酬谢,特别是一位老者。这也让我更加敬佩你。今天登门,就是要我帮你安排一份工作,仅此而已,没有别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