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惠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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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卿走进悟禅院,直往绿藤架下的小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下。
小和尚也跟着言卿的步伐一起走到了藤架下,站立在言卿眼前,揪着手指头,僵着身子,语气干巴巴的道:“女施主,对不住,我也是为了主持师父的任务,这个任务还有时限。完成任务之后,执洄就能当住持师父的弟子。”
“噢?是吗?”
“是的是的,要怪就怪住持师父,是他叫我的。”执洄连连点头,把这锅甩给住持师父,反正住持师父不在身边。
“噢,执洄是吧,我原谅你这件事了,不过——”言卿看到眼前的小沙弥眼睛一亮,嘴角裂开,笑得痴傻。
言卿看见这小和尚的笑,突然起了恶趣味,话锋一转,“但我可不原谅你刚扒拉着我跑了。”
执洄和尚原本大大的笑容,闻言垮起一张小脸。
“女施主……难道不能一起原谅吗?”
“不能。”
“都怪师父。”
“怪——我?”一道苍老而又宏亮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言卿回过头往后看,看到一位老人家往自己的方向走来。虽已老态龙钟,但还是精神抖擞的,一路上对着执洄的方向,笑骂着执洄:“好你个执洄,贫僧叫你把贵客请过来,又没强制抢拉着,你倒好,强拉着人家贵客。”
住持转而又向着言卿,双手合十,微弯了弯背,“我这小徒儿给贵客添了些麻烦,惠恩给您赔礼了。”
“无事,是我戒备心强,不太容易相信他人,从前也曾遭过此道。”言卿回道。
人家得高望重的一个老人家,姿势摆的如此的低,再不原谅,那可就不像话了。
“多谢贵客体谅,阿弥陀佛。”
“住持师父,有何指教?”言卿含着笑望向惠恩和尚,笑意却不达眼底,“也不要老叫贵客了,我姓言。”
“不敢不敢,言施主。老衲可不敢指教指教,就是有事相商——”惠恩师父诚惶诚恐,生怕眼前的这位一不高兴,就……
“噢,是么?”言卿斜眼看着惠恩。
“师父?言施主?”执洄感到身边的气氛好奇怪,茫然的开了口。
这时,追着执洄和自家的姑娘的身影,奋力追到了悟禅院的槛菊,看到一老一小的和尚站立在自家姑娘身前,老的在微弯曲着老腰……
槛菊摆着一张臭脸气势汹汹地跑到言卿的身前,展开双手,像个护孩子的老母鸡,闭着双眸,怒气冲冲对着一老一小开口:“大胆老秃驴,还有小秃驴,你们把我家姑娘带着这么偏僻的地方,意欲何为,老娘可不怕你们!你们和尚不吃斋念佛,专干这些破烂玩意儿,干啥玩意……”
霎那间,空气凝固了。
小·执洄·秃驴茫然的神情凝固了。
老·惠恩·秃驴诚惶诚恐的表情凝固了。
师徒二人组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