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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昭昭抬头，眼神困惑，似没明白高牧的意思。

“让你喝。”高牧的动作比那日强行塞矿泉水给她还要横。

由于碗口比较大，酸梅汤在晃动中不小心溅出来到高牧杵着碗口的拇指上。他下意识从嘴里“啧”一声，原本尚在迟疑推托的任昭昭小鹿般的眼神里划过一丝受惊，未再拒绝，立时将酸梅汤一饮而尽。

喝完时任昭昭还呛得咳了咳，一副没有公主命却生了公主病的感觉，高牧瞅着她被酸梅汤润泽过的丰润的嘴唇，进一步理解那群泼妇为什么总诋毁任昭昭是狐狸精——从男人的角度，或许并非诋毁。

美美得到老李头的示意，从公文包里取出夹了笔录纸的夹纸板和一支笔，递给任昭昭：“别害怕，例行公事问你几个问题。你照实回答，别撒谎，就不会有事。”

任昭昭略显紧张地点头。

“昨天晚上你下班后去了哪里？”美美抛出第一个问题。

任昭昭低垂头颅，笔尖明显顿了两三秒，才写道：“没去哪里，回来睡觉。”

高牧皱眉。

美美强调：“别撒谎。”

任昭昭紧紧抱着夹纸板在胸口，轻轻咬一下唇，旋即摇头，似表示她没撒谎。

“让你别撒谎你还撒谎！以为我们警察那么好骗的？事先没了解过情况能轻易来找你？”高牧每凶一句，任昭昭就跟着抖一下，脸上血色尽失，倒还能与高牧对视。

高牧耍完威风才记起老李头还在场，赶紧瞄去一眼。老李头没发飙，好像打算就这么当旁观者，全权交由他和美美两人负责。

美美接了高牧的腔：“再给你一次重新回答的机会。”

任昭昭这才写道：“和一个朋友在一起。”

“哪个朋友？在一起干嘛？”

任昭昭复抬眼看高牧，摇摇头。

“不愿意说？还是干见不得人的事了所以不敢说？”高牧冷哂，“你那小男友全招了，你还在这儿犟什么犟？”

任昭昭一瞬的表情落到高牧眼中有趣又恼人，高牧读出她的意外和直接被挑明的尴尬，以及她急于争辩的羞赧：“不是我男……”

她“小”字写了起了个头后划掉，直接写“男”，没等她写完高牧便道：“不是你男朋友你整晚和他呆一块？”

美美瞍高牧，眼神带质疑。

高牧留意到：“看什么？我脸上有花？”

“你脸上是有花。”随着老李头的声出，高牧的后脑勺又惨遭袭击。

“没你的事了，老实点，给我上一旁待着去。”老李头发话，活脱脱与嫌疑犯对话的语气。

高牧捡起他用来当打人工具的笔记簿，孝顺地送回老李头手里，决定去抽根烟。

没了高牧，美美问话的进展顺利得多。当然，主要也是已经被高牧打开了最大的破口。

任昭昭和邱辰两人的口供基本吻合，昨夜邱辰等到了下班的任昭昭后，带着任昭昭上芦苇地里看月亮等流星雨去了，天快亮时邱辰送任昭昭回去，然后邱辰在回他自己家的路上得知了河边溺死人的事情，凑了个热闹，怎知就被何萍的老公林鹏当作凶手逮到警察跟前。

“怎么不说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理？”高牧低低嗤笑，后背靠着天台的栏杆，迎着刺目的夕阳眯起的眼睛盯着任昭昭。

任昭昭正因得知邱辰人在派出所而焦急，一直拿笔写着什么给美美看，似未察觉高牧的视线。

事毕，三人以老李头为首，准备打道回派出所，高牧直接说他不回了：“……我早上就该休息了，加了一个白天的班，差不多了，再不给我睡觉，我要猝死，没人给金雪燕女士养老。”

老李头冷笑，给他提个醒：“是我让你加班的吗？”

高牧讪讪：“我这缺觉缺得记性跟着不行了。是我主动加班的！”

老李头未再多言，带着美美走人。

“师父我们明天早上再见！”高牧高抬臂挥手。

行出两步的老李头突然又折返回来，似才记起一茬事般，问礼貌送他们下楼来的任昭昭：“你父母去世后，保险公司是不是赔了一笔保险金给你？你父母买的意外保险，受益人是你，但你当时还是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