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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棉眼前的画面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

入眼的就是正对着床头看的男人。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贺怀的气息。机器运转，发出滴滴的声音。胳膊上盖着柔软的被子，微微动一下皮肤上都会传来清晰而准确的触觉。

手术前师娘说等你睡醒，世界就不一样了。

原来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吗……

一个完整的不需要努力就能看清楚的世界。

&ldqu;棉棉感觉怎么样？&rdqu;

她听见贺怀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

文棉眨眨眼，目光落到男人不自然的双手。之后又缓缓上移，落进他不安的眸。

&ldqu;我感觉很好。&rdqu;她扬起唇角，说&ldqu;灯光很亮墙很白。被子很舒服声音也都很清楚。师哥谢谢你。&rdqu;

贺怀搓搓手，不住地说&ldqu;那就好，那就好。&rdqu;

之后关了仪器，坐到女孩身边。

他不说话文棉就也不讲话。

但女孩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是落到他身上的。

&ldqu;棉棉，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渴不渴？肚子饿不饿，想吃东西吗？想不想……咳方便？&rdqu;

贺怀说着，习惯地过去牵过她的手。

手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妥，连忙把人放开。

而后声音低低地说了声&ldqu;抱歉&rdqu;。

文棉轻缓地摇头。

长长的发丝落在肩头，随着她的动作，发尾也跟着轻轻扫过。

此时，女孩褪去一身懵懂。

不必再费力地去分辨怎么也听不明白的语言，也不必费神给对这个世界的感知。

她变得更加自如，眉眼之间也变得更加柔和。

就像一只破茧的蝶……她在一日之间，变了模样。

&ldqu;师哥。&rdqu;文棉轻声叫贺怀，声音还带着些许的沙哑。

贺怀连忙为她递了杯水&ldqu;怎么了。&rdqu;

文棉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然后摸上自己鬓边的两条金属线&ldqu;这个东西可以摘掉了吗……我看仪器已经关了。&rdqu;

贺怀这才记起，文棉头上的探测器还没摘。

他连忙点头&ldqu;可以，师哥现

在帮你摘。&rdqu;

说完便躬身起来，半边身子都凑到了文棉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