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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云来确认自己并未见过天帝，道：“谁和你好久未见？你都是十万年的老神仙了，倘若不是这次出来，三界谁不怀疑你早死在天宫了？想本上神如花似玉的好年纪，哪认识你这么个老头子啊。”

天帝被讽刺了一顿，并未有生气，甚至多余的一丝表情都没有，他只是静静的注视着霁云来，似乎在确认了什么事之后，离开了视线。

他道：“汝不必慌张，吾未有杀汝之心，此番相见，乃有一愿，愿汝相助。”

方才在凤凰大殿一试，霁云来明显能感觉到天帝比她强出不少，这样的人，有什么忙是需要她来帮助的？

她道：“我不帮！三界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若要我毁了三界，本上神义不容辞，可你若寻求本上神相助，那不好意思，本上神无能为力，你还是速速让本上神离开此处吧。”

天帝淡淡道：“汝窃禁术习之，论三界律法，杀无赦。”

霁云来：“……那关你什么事啊？”

天帝不言，沉默片刻，沉沉开口：“上古众神神武万千，其有四为之首，往生镜、缚神琴、倾天剑、无量尺，吾令你留意三界，若有必要，势必得之。”

霁云来不以为意：“四神器是何物啊？既然是万神神武之首，你会这么好心让给我？别是什么陷阱吧？”

天帝道：“吾让你所得，转而予吾。”

霁云来道：“凭什么？我辛苦得到还得给你？”

天帝道：“吾有重用。”

霁云来道：“有何重用，难不成你要拯救世界不成？可莫要说大话，现如今拯救世界最好之事，难道不是将本上神一刀毙命？”

天帝：“……汝想如此？”

霁云来：“……”

霁云来忽然觉得这样说不好，她现在不及别人，万一真让人将自己栽了，岂非祸从口出，自作自受？

那不行。

她道：“你想要做什么？”

天帝顿了顿，似是有所顾虑，沉默些许，才道：“神魔一战，万神覆灭，三界谨记，可汝曾忆三千年前朝暮山动，神印险些破碎。”

十万年神魔之战后，万神覆灭，四圣无踪，天帝闭关，期间十万年，三界皆不曾有过这些上古神明的动静。

纵然三界自古流传四圣犹在，天帝闭关，可落了灰的神殿与屈指可数的神谕难以令人相信，这些上古之神依旧存在。

彼时后界之人皆怀疑，且愈加相信，即便是如四圣一般的存在，也终难逃那一场灭世之战，而三千年那一次魔气泄露，恰好印证了此事。

当年不知为何，朝暮山的封魔神印突然出现松动与裂痕，起先发现者乃是一凡人，那凡人天资极高，短短百年之内便修为上仙，堪比神仙数千年修为，亦是三界千万年来，第一个以凡人之躯修为真身的上仙。

那凡人以身挡了裂痕，魔族动荡引得三界天崩地陷，顿时吸引了三界诸君前来，然谁也不敢上前相帮。

九幽魔族，一触既是万丈深渊。

贸然下手，侥幸之下，也许失得便是千万年苦修，可若倒霉，失得便是一条命。

神仙终非凡人，无有百年短命之憾，亦无万世轮回之幸。

最终，唯有前任凤族族长朱颜上神上前，两人以本源为引，神魂为祭，修补了裂痕，却也灰飞烟灭，葬身于九幽的熊熊烈火。

那一次无论是闭关的上古遗神天帝，亦或是三界主宰四圣，都不曾有任何动静，所以三界中人皆相信，这些上古众神留给三界的希望，也仅是希望罢了。

但不曾想，一千年后，霁云来横空出世，唤醒了四圣殿的主宰，又过两千年，天帝也在现于人前。

倘若当年尚有这些人在，那凡人与朱颜上神也许便无需豁出性命，可若当时三界诸君愿共同上前，也不过皆损失些修为。

三界众生如今想来皆道一声遗憾，此事便如此过去了，那些拥有着大好年华者，终生也不过换来一声轻叹。

太不值得了。

倘若神的存在不再是庇佑苍生，倘若神也需要凡人救助，那么凡人拜这神的意义何在？

霁云来的神色倏地变了，握着刀的手也在颤抖。

她没有说话，当年之事于她而言仿若昨日，那般清晰，即便过了三千年，也未曾在她心中消磨半分。

天帝又道：“当年之力撑过三千年，已然耗尽，若再无补，于三界，乃一场灭世浩劫。”

霁云来手中的刀再次按耐不住，她猛然挥刀砍向天帝。

她大喝道：“那关我什么事？你不是上神吗？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以身祭阵，若是连这都不敢，那便跟众生一起死好了！”

不知为何，霁云来觉得此刻的天帝弱了许多，她只加了一些神力，天帝便嘴唇泛白，禁制突然破碎，未曾抵挡住，被霁云来一刀砍在身上。

但这一砍不仅让他吐出一口闷血，也让霁云来诧异。

她穿过了天帝的身体，落在他背后，转过身时，天帝的身体还在产生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