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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字坡

作品:《 第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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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歧川半夜都听到孟千山在隔壁屋辗转反侧,睡不着就起来,站在阳台上喝上几口。盯着院子那边,大概是‘血字’把她吓着了,怕会再发生什么。

第二天没等孟歧川去学校,就在通讯器上收到了学校的通知。

让她到学校去办退学手续。

理由是违反校规,造成了不良影响。

孟歧川头发乱糟糟坐在床上,看完信息,打开了房间门伸头看,孟千山已经在做早餐了。

听到响动,头也不回地高声催促她:“快点啊,一会儿又迟到了。”

孟歧川问:“你今天干嘛去?”

孟千山说没理她,手里把面挑出锅上桌。催促她快吃,自己转头去洗漱了。烦心的事太多,脸上难有笑容。

“钱是不是不够?”孟歧川在餐桌前坐下问。

孟千山满嘴泡沫,含糊地说:“这是你该管的事儿吗?我才是妈妈。总之我会解决的。”

刷了几下,含着牙刷走到桌边,突然很认真的样子,“孟歧川,你是成年人了,亲吻、恋爱都没有错。只要保护好自己、没有因此而荒废学业。就可以了。如果现在不多谈恋爱,不什么样的都试试,那将来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怎么知道什么样是好,什么样是不好?”

孟千山口中还有泡泡,发音一点也不清晰,眉头微微皱着:“我生你这件事是我的选择,我承担这个结果,没有后悔过。只要自己不后悔的、自己觉得幸福的人生,就是好的人生。”

这是她昨天晚上思考的结果。

说完就走回去,继续刷牙了。

孟歧川坐在餐桌前,看着她的背影很久。最终也没和孟千山提学校让她退学的事。

因为孟千山已经为了搬家的事很烦了。她不想让孟千山更烦恼。

等孟歧川吃完拿着书包出门的时候,孟千山正在给那个破破烂烂的家务机器人拍照,大概是要挂到市场里卖掉。

要离开镇子并不容易。

沉沦星地广人少。一个镇子和一个镇子之间相隔很远,要去中心城则更远。

并且八字坡没有通车。

八字坡的居民想出门,得先搭乘镇上爱德华家的货车花上四天的时间,到已通车的镇子去转乘。

晚上孟歧川查过了,光一个人路费就要五千。两人最少得九千左右。

要是在以前,把家里的鸡啊鸭啊、一些田产与房子,以及田里种的棉花、自动播种收割机器人都卖掉的话,是绰绰有余的,可现在可能不太行了。

镇上的人都觉得她家晦气。

还得考虑到了中心城之后,母女两人还需要钱安顿下来,那钱就更加不够了。

孟歧川到学校的时候,还早了十多分钟。

八字坡一共有人口三千多,和所以其它镇级学校一样,设置了11个年级。1至9年级为基础常识教育,职业教育则是从10年级到11年级。各地区职业教育的内容都是由学校自行决定,总共有一百多个可选项。

八字坡的学校设置了三个专业,一个是体育,一个是音乐舞蹈,一个是厨师。本校选厨师的非常多。体育和音乐舞蹈的则要少一些。

体育生只要成绩达标,就可以成为专业的运动员,算是比较有前途的。但完全看个人天赋,可能两年下来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成绩。镇上的人不敢做这种孤注一掷的事。

音乐舞蹈则基本是些漂亮女孩才会做的选择。但毕业后从事相关工作的人非常少,大家并不把专业成绩当成职场敲门砖,基本都是毕业后不是在星网上做直播,就是早早嫁人。做直播做出名堂的没几个,嫁到中心城的到是非常多。孟歧川的一个学姐,就是去年毕业后成功嫁做商人妇的。第二年就给家里带来了不少好处。

孟歧川是音乐舞蹈专业的,10年级学生,也就是职业教育的第一年。

选这个专业不是因为她也想像别的女孩一样,过上好生活。

只是她真的很讨厌油烟。也很喜欢唱歌。

进了简陋的校门,孟歧川就遇到了三两成群的同学。

大家凑在一起嘻闹。扭头看到她,就诡异地安静下来。

未见得是对她真的有什么恶意,只是谁不怕倒霉?

也有低年级的个别学生在背后低声议论。

‘……激吻……’

‘…勾引……’

‘………也许做了别的…’

‘…恶心…’

‘………以后谁会要她啊…’

孟歧川腹诽:八婆。

直接去了教务处。

教务处的老师只问了一句“家长不来?”就没有再深究,一脸厌烦地拿出一个电子屏,上面一堆文件要她签。

清退确认书,事件陈述词等等等等。

沉沦星18成年,她已经十八岁,生日是在二月过的,可以自己签字了。

签完文件,转头去教室拿自己的东西时,教室里已经在上课。

她推门进去,原本吵吵嚷嚷在练习的同学们都安静下来,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书桌里的私人物品都塞进背包。

那些各色各样的目光,令她不适,甚至有种错觉,就好像自己是舞台上聚光灯下的角色。

离开教室的时候,她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走到校门口就看到声乐老师。

知道她被退学的时候,声乐老师到是帮忙争取过。

十几岁的少女,谁能要求她有多沉稳?并且这个年纪,是最冲动的时期。学校是教育场所,就算孟歧川真的有问题,把人赶出去算怎么回事?何况人也确实不是她弄伤的。起码不应该负全责。

但没什么效果。男生家长一直到学校来闹,学校或者孟歧川之间,总要有一方为这件事负起责任。

声乐老师非常为她惋惜:“你是我这几年,遇到天赋最好的学生。我以为你会去大舞台唱歌剧。”

别说专业没学完,只有9年级的教育经历,等于只受了基础教育,不是文盲而已。出去找工作,哪怕是做个接待也是有教育要求的。

又问:“之后有什么打算呢?”

孟歧川踌躇,说:“我和妈妈要去中心城。”

声乐老师了然:“也好。”

想了想,说:“我想办法帮你联系中心城学校,就算学籍不在了不能办转学,借读也可以呀,那边音乐专业比这边可强多了。只要专业上去了,哪怕没有职业证书,也还是有机会的。音乐不比别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证书有时候起不到什么作用。”

孟歧川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诚恳致谢:“谢谢老师。”

声乐老师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我会尽力,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也就是委婉地告诉她,也许结果不会那么乐观。

“不管行不行,都谢谢老师。”

孟歧川以前觉得回家的路以前太长了要走好久才到,烦死了,现在又觉得很短,还没想好这件事要怎么跟孟千山说,或者要不要说,就已经快到家了。

心烦意乱地在路上徘徊了半天,路过圣堂,进去坐了一会儿。

圣堂是镇上最耀眼的建筑。

像所有其它地区的圣堂一样,是没有门的。

象征着不论是谁,不论什么时候,只要需要,人们就可以进去向女王祈祷。寻求女王的庇佑。

孟歧川在第一排长椅上坐了一会儿,仰头看着女王的雕像。

女王看上去,非常稚气,但目光却坚毅异常。似乎什么人都无法动摇她,而她所希望的一切都会依照她的意愿全部实现。

有时候孟歧川会有些怀疑,女王真的存在吗?

真的像典籍中所说的那样,无处不在?真的能听到所有的声音,看到万物?她甚至都不知道,代表着女王力量的神使是不是真的存在。

她出生在八字坡,这里从来没有人见过神使。

大家虽然每个月,都会去圣堂祈福,但在是否信奉女王这件事上,却格外地坚定而统一。

这大概是因为学校一直以来每周都有信仰教育。

圣堂的教使会去学校宣讲神迹。比如,瘫痪十年的人站起来了,天生没有腿的人长出新腿了这些听上去就有些扯的鬼话。

镇上就有一个疯子,可孟歧川也没见女王治好他,让他清醒过来啊。

但教使说这是因为,女王有自己的选择。

孟歧川就更不懂了。

女王怎么决定,哪些人应该救治,哪些人继续受苦。

如果说是以道德是否崇高来做判断,那疯子从生下来就疯疯癫癫,根本没有出于本心做过什么坏事。女王怎么判断他不值得康复呢。

生来就残疾的新生儿,又能道德怎么个败坏法?

难以理解。

但她还是进行了祈福,随后站起来,双手交握着,垂眸唱了一段赞歌。

少女空灵的声音,在殿宇中回荡。

一段结束,她深呼吸抬头,向女王像许下愿望。

“希望一切顺利”

孟歧川下午四五点,才回家去。远远就看到自家院墙外一片红,走近恶臭熏天,大概是什么动物的血。

邻居们看到她来,退避三舍。

她高声问有没有人看见是谁做的,但没有人回答她。

到是街尾的老太婆出来高声对她骂,说自己今天好端端走着路头晕,就是被她们克的。

“不要在这里害人啦。做了一世人,总该有些人性,连我这样的老太婆都不放过。”

孟歧川从来没有这么恼火,“你年纪大了,低血糖吧!这要乱讲话,不怕折寿哦。”

老太婆气得破口大骂。

孟千山出来把不服气的孟歧川拉进去。

孟歧川挣扎个不停:“我去跟她讲清楚啊。”

“世上的事,不是每件都能讲得清楚。也不是你讲清楚了,别人就会听。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孟千山这么说。

孟歧川垂头站着的姿势,有些倔强。但最终还是不再挣扎,调头想去拿水桶,去把那些血污洗掉。

孟千山叫她别去了:“反正洗干净,马上又会弄成这样。”

也不知道是谁弄的。谁都可疑,谁都不像。

肯定有人看见,但没人会告诉她们。

孟千山催促她去收拾行李,“明天就走。不然你那个小男朋友家里人怕要来闹。学校那边我去……”

孟歧川脱口而出:“我今天已经去办了暂时休学的手续。等在中心城安定下来,再来处理吧。”

孟千山并没有太疑心。点点头。

孟歧川微微松了口气,进客厅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在原地,心情便有些黯淡,看来确实是没人要买。

默默回房间,收了满满一箱子的行李,但想想,又抱了个轻便的背包出来,带了一条长裤子,两套内衣,一件薄衬衣,一件厚外套,和一件雨衣。

把其它的东西,都用床底下放的纸箱子装箱。

想的是等自己和孟千山在中心城有了落脚的地方,再回来拿。不然带太多东西,又无处可去,会非常麻烦的。

收拾完倒在床上,听着客厅孟千山的动静,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再醒来,已经是凌晨三点,孟千山叫醒她。

她背着包跟着孟千山走到了半路,才渐渐有些清醒。发现孟千山什么也没带,就好像只是出门散个步马上就回家一样。

看到这样的情绪,明明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真的听到孟千山说,让她自己先去,还是感到不能接受。她停下步子,借着微弱的路灯看着面前还年轻的女人。

“那你呢?”

孟千山表情到是非常轻松,说:“家里就还有七千五百四十七块三。完全不够两人路费,还得考虑到了中心城之后,需要钱安顿下来。所以你先过去,我已经跟那边的朋友说好了,你可以暂时在她家住,帮她店里做点事就行了。我在家,把下一季的棉花收完,想办法把东西全部卖掉,就会过去找你。”

“那我等你一起。”

“干嘛。”孟千山笑起来:“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又说车费都已经付给爱德华家了:“人家死活不愿意我还加了钱呢,你不去也不会退给我们。转乘的车票我也用你的ID买了。”

孟歧川不知道要说什么。垂头站着。

如果时光倒流,她一定不会跟同学打那样的赌。

可时光无法倒流。

要是年纪再小一些,还可以大哭一场,可现在也不能任性。

“那我去了。”

两人到地方的时候,爱德华家的三四辆货车上已经装得满满当当。被雇佣的本地劳力正在收尾。

除了货车,还有两辆六座的轿车一辆小巴。

带队的是爱德华家的长子。叫塔克,另外还有十几个护卫。

主要是怕会遇到强盗或者野兽。

护卫队长过来,带孟歧川上小巴,嘀咕着,不应该带她。

客车上的其它人也对她退避三舍。不满地低声窃窃私语。

“一定会遇到不好的事。”

护卫队长自己可以想,别人这么说又觉得这样的话晦气,用力拍了几下车身:“闭嘴吧!”

腰上的光刃手柄发着寒光,这些人终于安静下来。

孟歧川伸头向外看,孟千山站在远处,对她笑着挥挥手,便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这让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不舍、失落、酸涩。全搅合在一起。

孟歧川按了按口袋,那里有孟千山写的纸条,上面是孟千山在中心城的好友的名字和地址。

她决定去了之后就找份工作。这样孟千山会轻松很多。

-

虽然爱德华家已经整装待发,但却并没有立刻出发。

护卫们在四周抽烟闲聊,塔克站在另一端不停地摆弄个人终端。

一直到了凌晨五点多,突然塔克高声说了一句什么。

护卫们立刻行动起来。各自爬上不同的货车上打开腰上的挂钩,把自己固定好坐稳。

随后远处有灯光一闪一闪地越来越近。像是什么人打着灯从旷野中走出来。

一直等在车下的塔克,向那边走了几步。

随后一名穿得灰扑扑的女孩走进了大灯的范围。她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穿着一身黑,领口有什么东西,随着她的动作闪着微光。

在跟着塔克上轿车前,她回头看小客车这边看了一眼。

隔十几米,孟歧川与她短暂对视。将她看得更清楚了些。

那是个瓷娃娃一样的女孩。大概和她差不多年纪,一乍眼看去,会让人觉得矜贵,可认真看就会发现,她身上穿的衣服十分陈旧,扶着车门的手指很细但骨节粗大,还有生疮。

她到了之后,车队总算是启动 。

孟歧川觉得疲惫,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中间醒来几次,太阳高照,四周全是荒野。地平线上有可疑的动物成群结队,它们停驻在高高的山坡上,向车队张望。

车队午饭时间也没有停。

孟歧川拿出背包里的饼干,随便吃一点,就又继续歪着睡觉了。

等她完全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车队正停下来扎营。

小巴里的乘客都下来,帮忙去拾柴。

孟歧川也加入其中。

但不敢走得太远,只在附近转了一圈。

抱柴回来的时候,孟歧川遇到了那个女孩。塔克不知道在对那女孩说什么,两人站在一棵大树下面,女孩背靠着树,塔克一只手撑在树干上。把头凑过去,离女孩非常近。

孟歧川慢慢向前走,角度的变化让她看到了女孩的脸。

她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眼眸低垂着,但垂在身侧的手,把袍角都捏得皱起来。发现有人路过,立刻抬眸看过来,那是一种复杂的眼神。惊惶又带着羞恼。

孟歧川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

她在想,孟千山付的钱不能白费,自己不能再做会后悔的事了。

但一步二步三步,却还是猛地停下来。

转身向两人走过去。

塔克听到脚步声,但并不在意,他低笑着,凑到女孩耳边在说什么。

女孩歪头努力避开,目光定定地落在孟歧川身上。那是一种新奇又纯洁的眼神,像小猫咪。

“少爷。”孟歧川上前拍拍塔克的肩膀。

塔克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她,立刻一把打开她的手,退开好几步:“你干什么?”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

也不奇怪,孟歧川虽然好看,但塔克对她没有好感。

一是因为她不吉利。一个亲吻就能害得人残疾。后半生尽毁。

二是,就算是知道她的一些‘风流韵事’,塔克大概是因为看多的恐怖片,总感觉孟歧川笑得像看上去甜美的变态,这一秒在热吻,下一秒就会咬掉你的舌头或者大动脉,喷一脸血,也不嫌恶心,反而兴奋地用舌头舔拭牙齿上的肉渣。

“那边在找你。”孟歧川扭头指指车队驻扎的方向。

塔克将信将疑,但孟歧川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还要些脸皮的,于是离开了。

孟歧川看着他的背影,抱着柴火就往小巴的篝火那边去。

松了口气的女孩立刻跟在她身后。

孟歧川回去的时候,离篝火近的地方全被占了。大家原本在聊天的,都沉默下来看着她。她便索性往车上去。

女孩犹豫地跟着她走。一边有人叫:“喂,到这边来坐吧你。”

女孩见那个叫她的人确实挪出个位置,连忙快几步上前拉孟歧川:“有位置了。”

荒野上的夜晚还是有点冷的。车里又不保温,伸也伸不直,躺也没地方躺。

孟歧川回头看了一眼,甩开她的手:“是叫你呢。你自己去吧。”

但女孩却没去,跟着她上了车,坐到了孟歧川身边。

发现孟歧川看自己,立刻扭头对她笑:“我叫沈玳瑁。”

沈玳瑁除了个电筒,几乎什么也没带。两手空空。

孟歧川无言以对,把自己的饼干分给她一些:“你就这样出远门?”

沈玳瑁笑眯眯接过来:“谢谢你哦。”

孟歧川解开腰上挂的水壶,自己吨吨吨地灌了几口,拉袖擦一擦,塞给她。

沈玳瑁拿过去,摇了摇,里面没有多少。犹豫地看孟歧川。

“喝吧。这附近有水源,明天出发之前我再去灌就行了。”

沈玳瑁这才把水壶凑到嘴边。但也只喝了少少一点。

“你跟爸爸妈妈吵架,离家出走了?”孟歧川问她。

沈玳瑁摇头不说话。

孟歧川也就没有再问了。

睡到半夜,孟歧川是被吵闹的声音吵醒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营地里一片混乱,人们尖叫着四处逃窜。枪声四起,护卫们挥动的光刃在夜色中像一轮轮的光圈。但孟歧川什么东西也没看见。

这些人好像在跟不存在的东西搏斗。

就在她刚站起来的瞬间,余光看到什么东西从车厢的地面突然一跃而起,像是一条绳子。

她愣神的瞬间,沈玳瑁尖叫着一把就抓了过去。并就这样抓着那个扭动的东西冲到车门,甩手丢下去之后猛地拉上了门。

孟歧川跑过去急问,“被受伤吗?”

沈玳瑁已经吓傻了,呆站着看着她,“我有受伤吗?我不知道。”

孟歧川急道:“你怎么敢用手去抓!!”抓过她的手撸起袖子,快速查看。

沈玳瑁整个人反应慢得好像脑子里装着水泥,无法快速运转似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它向你飞过去了。我也没有想太多。”

好在,她手背上没有伤口,手心、手臂也没有。

沈玳瑁不看自己的手,紧紧盯着孟歧川的眼睛,不停地问:“我受伤了吗?”

“没事没事。”孟歧川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