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二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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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青春岁月里最漫长的追逐。
这段追逐的旅程太长,长到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时才能抵达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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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林知幼有两场替身戏。
一场是上午时段拍摄冰上运动会的花滑场景,刚刚已经拍完,另一场则需要等到晚间才开拍。
彼时正值晌午,剧组收工休息。
林知幼和思桃饿得前胸贴后背,两人一起踏出室外,就见外面人头涌动,传来了阵阵嘈闹声。
原来,今天裴焰的粉丝后援会为剧组送来了应援餐车。
粉丝们将制作好的精美饭盒送到了剧组工作人员们的手里。
当楚漾漾接过他们递来的饭盒时,她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现场有几个楚漾漾的粉丝来探班,他们也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他们赶紧跑到裴焰粉丝后援会的负责人面前,叫嚣道:“你们为什么给我们漾漾吃这样的东西?!”
他们发现,裴焰和导演的饭盒里装的是海参、鲍鱼等高级食材,可楚漾漾却没有。
作为这部剧的女主角,楚漾漾没有享受到同等的优质待遇。
裴焰的粉丝听完都笑了。
因为他们早就看楚漾漾不顺眼。
当初官博官宣他俩拍这部剧时,裴焰的粉丝们就觉得楚漾漾这样的资源咖根本配不上顶流爱豆裴焰,她这完全属于“登月碰瓷”。
楚漾漾的粉丝气愤道:“我们漾漾滑冰滑得那么辛苦,你们就给她吃这些东西!”
裴焰的粉丝们听完气笑了。
他们冷声道:“你们漾漾有滑过冰吗?路透都出来了,她都是靠替身上阵!”
而且说实话,这次除了裴焰和导演的饭盒外,其他工作人员的饭盒都是一样的,食材并不差。
“难道你们觉得楚漾漾和我家裴裴、导演,能够平起平坐嘛?”
闻言,所有楚漾漾的粉丝都被呛得哑口无言。
楚漾漾的脸也瞬间黑了下来。
无奈她端着架子,拉不下脸和这群粉丝吵架。
楚漾漾睨了自己的助理一眼,那个小助理立刻支支吾吾地帮腔:“你、你们不了解,楚老师其实有上场滑冰。她亲自做了很多冰上的基础动作。”
“才怪。”一直坐在一旁看戏的思桃咬了口自带的面包,小声腹诽。
今天粉丝后援会的餐车只为剧组演员和工作人员准备。
像思桃和林知幼他们这种替身和群演是没有这些待遇的。
两方的粉丝们开始吵得不可开交。
林知幼静静地坐着,闲淡地吃着手里的面包,仿佛将周围的一切都当作空气。
吵闹声四起,剧组的工作人员们赶紧过来拉架。
双方的粉丝拉扯了好一会儿才偃旗息鼓。
半晌,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惊呼的女声:“那个男生好帅啊!”
众人抬眼望去,眼睛不禁都亮了起来。
鎏金色的日光下,思年穿着白衬衣和米色外套,眉眼清隽,整个人像糅在一片细碎的光影里,好看得不像话。
他拎着一袋饭盒,迈着长腿款款走来,不少女生都被迷住了。
“现在的外卖小哥哥都长得这么帅吗?!”
“啊啊啊他会不会是剧组里的人?”
“这个颜值我太喜欢了,哥哥鲨我!!!”
众人的目光跟随他而移动,只见他走到一棵棕榈树下,将饭盒递给了树下乘凉的两个女生。
那一刻,有人发出了一阵惊叹声:“那个女生也长得好漂亮啊!”
这时候,大伙才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林知幼。
她静静地端坐在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罅隙投下了斑斑驳驳的光影。
她的脸颊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显白皙莹润。
林知幼的鼻子小巧挺立,樱唇透红,像是春日里刚刚采摘的甜樱桃。
这个身段、相貌,放在当今的娱乐圈里也足够吊打一圈人了。
果然,有人突然笑了一声:“这女生长得比楚漾漾好看多了!”
“是啊。”周围的人纷纷应和。
他们的音量不小,坐在附近的楚漾漾立刻听见了。
她的脸气得青一块紫一块,望向林知幼的目光里都蹿起了火,犹如毒蝎子一般,要往她那张脸喷上毒液。
她看着林知幼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儿,朝那个男生弯起嘴角,露出清清浅浅的笑靥。
这个乖软甜腻的美人模样,实在看得人牙痒痒。
楚漾漾蓦地扔下手里的饭盒,气冲冲地走回自己的保姆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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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思年在片场附近的医院开完会。
他掐着时间,便给林知幼和思桃带来了几样菜,为他们送来午饭。
思年看着她俩啃面包、喝豆奶的模样,微微拧了拧眉:“我就知道你们俩不会好好吃饭。”
现役运动员对饮食有严格管控,林知幼他们向来不在外头随便吃饭,特别不能在外面的饭馆吃肉类食物。
因为之前有运动员在外吃了含瘦肉精的食物,而在大赛前被检查出含兴奋剂成分而取消了比赛。
于是,林知幼她们每次来剧组拍戏,都养成习惯,自带干粮。
彼时思年将带来的饭盒拿了出来,这些都是他去她们花滑队经常聚餐的那家餐馆打包来的。
那家餐厅是她们教练的家人所开,饮食有保障,体校的人都经常去那儿聚餐。
思年将其中一个饭盒递给了林知幼:“我记得你喜欢吃腐竹。”
“那我呢?”思桃伸长脖子,扒拉着他的饭盒,眼巴巴地问。
“你想吃什么,自己挑。”思年淡声道。
思桃鼓了鼓嘴:“哥,你真偏心!”
林知幼有专属饭盒,可她作为亲妹啥也没有。
思桃气得鼓起嘴,狐疑地望向思年。
思年的眼里划过一丝不自然,讪道:“你不是什么都爱吃吗?”
“那也是。”思桃噎了噎,她确实不挑食。
好脾气的她拿起一盒鸡胸肉,乐呵呵地夹起一块,吃了起来。
林知幼望向面前的饭盒,微笑道:“谢谢你,思年哥哥。”
“不客气。”思年朝她弯起嘴角,“你尝尝好不好吃?”
林知幼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腐竹,尝了一口,色香味俱全,是她喜欢的味道。
思年见她吃得香,眼里不禁漾起了笑意。
思年在大学毕业后就回到了滨城,在一家三甲医院当心内科的医生。
当初他作为华清大学的高材生,原本可以留在大城市谋得更好的发展,可他却选择回到家乡就业。
这让很多人感到不解,许多亲戚朋友更是认为他在犯傻。
当时所有人都不支持他,唯独林知幼替他说话:“思年哥哥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和支持他。”
那一年,林知幼也曾站在梦想与现实的十字路口徘徊,是思年鼓励她,要选择自己的心中所想。
于是她没有像普通学生一样,上一所本科院校,而是考上了体育大学,继续踏上自己的花滑之路。
她和思年之间,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情谊。
彼时思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朝他们说:“我得赶回医院工作了,你们俩好好照顾自己,三餐要按时吃饭。”
“知道了!”她俩乖巧地应道。
原以为今天能够顺顺利利地拍摄完,早点回家吃晚饭,谁知林知幼和思桃等了好半晌,都没能等到自己的拍摄场次。
剧组片场内。
思桃坐在塑料椅上打着盹儿,林知幼翻出手机里的花滑比赛视频,专注地看着。
即便没有上冰训练,但只要一得空,她就会利用时间,回看自己和其他运动员在赛场上的表现,总结经验、汲取教训、反思自己的不足之处。
片刻后,执行导演终于喊了“林知幼”的名字。
今晚她要拍摄女主角替身的独角戏——一段女主角在冰面上摔倒受伤的戏。
林知幼的娥眉微微拧起:“之前剧本里没有这场戏啊。”
“临时调整的,改为摔倒的戏份。”导演随口道。
楚漾漾坐在躺椅上,支起身子,懒洋洋地说:“哟,你们运动员平时在冰上训练,磕磕碰碰摔倒不是常有的事吗?怎么这会儿就不能演了?”
林知幼咬咬唇,半晌吐出三个字:“行,我演。”
她站起身,滑过冰面听从导演的指示,开始拍摄滑冰摔倒的戏份。
为了保护自己的脚踝、膝盖,林知幼每次落冰时都微微施力,尽量不伤着自己的腿部和腰部。
“嘭——”
伴随一阵摔倒声,楚漾漾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导演,我觉得她刚刚摔得这一下不够到位。”
“再来!”导演一声令下,林知幼只能继续滑倒,摔落在地。
她吃痛地拧眉,听着楚漾漾继续阴阳怪气地说:“还是不太好,你看她摔得一点也不好看。”
“再来!”
“这个画面一般般。”
“再来!”
林知幼站起身子,一次次地滑倒、摔落。
她瘫坐在冰面上,咬着下唇,喘着微重的气息。
楚漾漾坐在不远处,好整以暇地看她,眼里泛着狠戾的精光。
她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她就是不想让林知幼好过。
今天中午那些人夸林知幼的话,楚漾漾都记在心上。
她堂堂女明星竟被一个替身比了下去,楚漾漾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给林知幼点儿颜色瞧瞧。
于是,她便撺掇跟组的编剧将这段滑冰剧情做了改动,改成摔倒的戏码。
林知幼咽了咽喉咙,她知道楚漾漾是故意给她使坏。
可她在剧组里人微言轻,如果这时候反抗,反倒正中楚漾漾的下怀。
她需要赚钱,为了给妈妈减轻家里的负担,她得咬牙继续好好地演好这场戏。
林知幼咽下一口气,她重新站起身子,重重地摔落在地。
终于,她听到导演喊出一声:“可以了,这条过!”
那一刻,林知幼长舒了一口气。
她下了冰,思桃忧心忡忡地跑过来,将她扶住:“幼幼,你怎么样?”
林知幼摇摇头:“没事,我休息下就好。”
思桃刚想再说,那一头的执行导演却在喊群演们集合了。
接下来,思桃将拍一场群演戏。
林知幼轻拍了下她的手,安抚道:“你快去拍吧,我在这儿等你。”
“你别等我了。”思桃皱起了眉,“我后面还有两场戏,不知道会拍到几点。你赶紧别耽搁了,回家休息吧!”
林知幼思忖再三后,朝她点点头。
等到她和思桃挥手告别,林知幼踉踉跄跄地搭上公交车,一路回到鹿鸣巷。
她走在巷子里,微微拧起眉。
虽然她已经尽力保护自己的腿部和腰部,可摔倒了这么多次,总归感觉脚有点儿酸胀微疼。
林知幼脚步虚浮地往前走,下一秒,一道清冷的男声就传进她的耳畔:“幼幼!”
林知幼回过头,登时撞进思年关切的眼眸。
他倾身上前问:“怎么了,你的脚受伤了吗?”
林知幼抿了下唇:“不碍事。”
她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思年眉间的川字蓦地加深:“我送你回家。”
闻言,林知幼抬手拦住了思年。
她想到林岚这个点应该在家。
她不想让妈妈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免得她担心。
林知幼微微踟蹰,思年立刻了然。
他朝她沉声道:“你等等我。”
语毕,他疾疾地跑开了。
林知幼等了一会儿,就看见思年拎着一袋刚买好的药跑了回来。
他扶着林知幼坐到一处台阶上,伸手轻轻地卷起她的裤腿,露出了一截修长白皙的小腿。
此时她的小腿处微微发肿,还带着点轻微的淤青。
思年眸光微动,幸好伤得不严重。
他抬起手,悉心地为她擦上刚买来的跌打膏药。
浓郁的夜色掺着街灯的昏黄光影,在他的脸上染了一层柔色。
思年清润的嗓音落在空荡狭长的巷子中,清晰可闻。
“这种药的药效很好,你连续敷三天,很快就会没事。”
林知幼“嗯”了一声,点点头。
思年抬起眸子,眼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沉吟道:“幼幼,你别那么辛苦了。”
林知幼听完微怔,摇摇头道:“我妈妈为了我,每天都在辛苦地工作,我得替她分担一些。”
思年冷峻的眉毛微拧,刚想继续开口,一阵脚步声就打断了他俩的对话。
寂静的夜色中,江野拎着两袋保健品,信步走进鹿鸣巷。
他今晚来到这儿,原想回家给二老赔礼道歉,为上次在月眉湾酒楼做出的行为表示歉意。
谁知他刚走到鹿鸣巷的巷子口,就撞见了思年和林知幼在一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