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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何穗岁充分吸取了教训，在前往厨房的路上一直紧紧地跟在关窈身后。

二人从玄关拐出，经过那张四方的餐桌，在玻璃推拉门前停下了脚步。

玻璃门被大片的褐色染得一片模糊，但似乎又在一些角落能够若隐若现看到里面的场景。何穗岁将脸凑得近了一点，虽然她也害怕眼前会再出现一个人头，但总比什么信息都不知道，被开门杀好。

在何穗岁发现桌面上的人形之前，关窈就一直在打量这扇门，此时看到何穗岁弯下腰一副认真找突破口的样子，轻声提醒了一句：“离玻璃门远点，别碰到。”

“啊？喔喔。”听到关窈这样说，何穗岁把脸往回撤了撤。她不知道关窈这句话的用意，但她下意识地就服从了。关窈身上有这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关窈看见何穗岁听话地把头收了回来，金黄的发丝在空中划出一个柔和的弧度，微微蜷着头，显得整个人十分乖巧。关窈略微勾了勾嘴角，继续解释道：“这扇门上面沾着的是血。”

何穗岁一听，瞪着面前的玻璃瞪大了眼睛，背后传来一阵由衷的寒意。对哦，她刚刚一直当成是锈迹，但实际上玻璃是不会生锈的。能出现在这种鬼屋里的褐色，不用说，一定是血迹了。只是不知道这个餐厅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转念一想，何穗岁转过头去看那张桌子。如果曾经有什么东西或者人在这里喷了这么多血液的话，那么那张桌子上一定会溅到一些。现在看去，那张桌子的确通身是褐色，只是不知道是血还是木头本来的颜色了。

同时，玻璃门几乎全部粘上了血，连最高的地方都未能幸免。喷血想要达到这个高度，起码得割喉或者断头才行吧。

那么，天花板上……

何穗岁小心翼翼地向头上一望，却没看到她预想中的鲜血淋漓。只见餐厅上方的天花板四四方方，周围有一圈凸出来的石膏线，花纹细致而繁琐，现在边缘已经发霉发绿了，与整个房间的中式家具有一些不搭。

扭头看了一眼关窈，何穗岁觉得没准是因为关窈在身边的缘故。何穗岁的直觉告诉她，天花板上一定有些线索，或许等探查完厨房以后可以再来客厅看看。

而此刻，关窈已经抽了张餐巾纸裹住手指，将手搭在了那扇推拉门上。

哇，关窈真乃勇士……！何穗岁在旁边暗叹，心里很是感激，要是让她来拉门，她肯定受不了。

餐厅的灯光惨白，打在关窈的手上，显得她指节分明、手指纤长，放在女生里面，是一双有点大但仍然十分秀气的手。那双手猛然发力，推拉门随之发出一阵巨大的令人胆寒的金属刮擦声。

门开了。

何穗岁的眼睛轻轻一眨，她求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闭眼，但她的理智告诉她，要好好看清楚。

她的猜测没有错，门后面果然是这栋别墅的厨房。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典型的西式厨房，最深处是一排橱柜和地柜，水池也在那里。左手边摆着一个巨大的冰箱，冰箱大得有些异常，与这个厨房的体积不成正比，右手边则是两个灶台。

“这家只有最多四口人，用得着这么大的冰箱吗？”何穗岁喃喃出声，关窈点点头，似乎是认同何穗岁的想法。这个冰箱肯定有问题，一般都是藏尸的标配。

刚刚已经是关窈开的门，何穗岁决定这次由自己打头，一脚迈进了厨房。

厨房的地板是大块的白色瓷砖贴的，原本的美缝已经变成了黑色，鞋子踏在上面，似乎比客厅的木板还要黏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穗岁总觉得耳边有水滴砸在水面上的滴答声。

为了提高效率，何穗岁建议分开搜查，她负责查看那一排壁柜和下面的洗水台，关窈负责搜索灶台以及附近的地面。至于冰箱，等二人都查看好了，再一起打开。

厨房的灯一闪一闪，似乎下一秒就要熄灭。何穗岁谨慎地向厨房深处走。

越是靠近水池，滴答声越是明显，何穗岁在水池前几步停了下来。

何穗岁正对面有一扇窗户，被用木板从里面钉住了，上面是一排黑漆漆的橱柜。窗户往下就是水龙头，也已经锈得不成样子，水池与台面的衔接处覆了一层厚厚的黑泥，时间有些久了，黑泥的表面有些皲裂。

水池里面也是褐色的，下水口的情况尤为严重，那褐色污垢就像固化了一样结在洞口。

“滴答。”

“滴答。”

滴答声仍然维持着之前的节奏，只是越来越清晰了。

何穗岁甩甩脑袋，确定耳边传来的声音不是幻觉后，脸色又白了下来。

哪里来的水？水池和台面上面的一切都显示，这里已经断水很久了。水龙头的出水口似乎都被锈满了，即使有水也出不来。

何穗岁没有贸然伸手去碰水龙头，而是仔细倾听水滴声传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