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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作品:《 在全员恶人的乙游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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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瑾抻着手臂在自己的玉床下面掏了掏,摸出一支用竹子自制的蘸水笔,又掏了掏,这次摸出一瓶自制墨水来,用瓷瓶装着,打开之后沾了点墨水,在床上翻了个身,开始在书上写写画画。

“十二味灵草,现在就剩四味了……等收集完这四味,我就可以美美地去刷任务然后跑路咯。”

她还没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里,就被系统泼了一桶冷水:

【还是等宿主先收集完再说吧。再者,这种自制解药能否有用还不一定呢。】

“你这人工智障嘴怎么这么毒啊?我辛辛苦苦研究九年了,这一屋子医书都要被我翻烂了,身上的毒也解了大半,从每个月必发作到现在两三个月发作一次,你怎么就是不信我能医治好我自己呢?成天净说些丧气话,不呛我两句你是会死吗?”

系统道:【嗤,相信你?你是让我相信一个仗着自己死不了,于是什么药都敢往嘴里送的莽夫吗?】

“我,我那不是年少无知嘛。”越瑾心虚地撇开脸。这话她倒是没法反驳系统,因为她本身又不是医学生,对药理知识所知甚少,来到这里以后,更是发现许多草药都和现实世界里的不同,为了解毒只能全靠自己摸索。

反正自己死不了,越瑾干脆就在自己身上试药,虽说确实是遭了不少罪,常常因为吃下错误的灵草而痛到死去活来,但误打误撞也把越苍华给她下的毒给解了不少,由每个月发作一次,变为两三个月发作一次。

但仅仅这样还是不够,她仍然装作每月朔日毒发一次,然后去找越苍华要纾解的丹药,不过并没有全吃,而是存了一部分,以备不时之需,顺便拿出几枚研究成分。

越苍华下的毒并不是单纯的一种毒,而是很多种毒在一起的混毒,所以格外难配解药。越瑾琢磨着要想解开,须得逐一击破,于是兜兜转转又过了几年,她才终于敲定了十二味灵草。

在她的设想里,只需要再服下这十二味灵草,她的毒就能够彻底解开了。

这十二味灵草可都是天材地宝,要不就是生长在人迹罕至,极难寻到的地方,要不就是在有妖兽看守或悬崖峭壁这种穷凶极恶之地,更有些已经被大小门派采下来,当做压箱底的宝贝,想要得到可谓难上加难。

越瑾费尽心思才寻到了八味,剩下最后四味,则是十二味灵草里最珍贵的,也是最难得到的四味。

一页纸很快就被写满了,越瑾撂了笔,从玉床上翻身下床,站在石壁前,伸出手细细抚摸这张她早已倒背如流的九州地图,逐渐眯起眼睛,指尖最终缓慢地挪到了一个点。

点的上方刻画着简易版的小小宫殿,底下还点缀着几朵云,看上去仙气飘飘的。

旁边有三个字:无极殿。

“你说,今天越子虞那个小崽子有没有察觉到一些什么?”

系统用沉默以示回应。

越瑾垂下眼,自顾自道:“我养了这个狼崽子六年,还是有种养不熟的感觉,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今天那番虚张声势,虽说是保下了张三,可我怕他对我也起了疑心。”

系统终于有了点反应,【怎么说?】

“我在对张三做那些事情的时候,”越瑾冷笑一声,“他一直在我身后看着,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看到张三昏过去,就立马站了出来,嘴上说着要代劳我杀了张三,实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监视我,怕我心软,怕我留人一命,就像……当年一样。”

这么多年了,越瑾在外出执行越苍华派给她的那些任务时,有些无辜之人能不杀就不杀了,她都会偷偷放走,就连养蛊虫时迫不得已要用到的活人,也是去刑堂里找一些早就被折磨到将死未死之人,怀揣着歉意在其身上试验,而最后也总会用温和的方式将他们送走,让他们尽量感觉不到死亡的痛苦。

她知道自己这双手早就在十六岁那年起变得不干净了,也无数次尝试暗示和麻痹自己,这不过是个游戏世界,里面的人都不过是游戏里的NPC,都不是真的人,可每每看到那些人死在自己眼前,刺目的鲜红好似天边快要灼烧起来的晚霞,无法不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她的灵魂如同被放在火架上炙烤,折磨不已。就连午夜梦回,也尽是些痛苦狰狞的脸,叫嚣着是她杀了自己,令越瑾恨不得愧疚至死,以头抢地。

少杀几个人并不能减轻她身上的罪过,洗净她手上的血污,但起码可以让她在这种煎熬的生活里,少受点心灵上自虐般的折磨,狼狈地喘上几口气。

可这一切都被一个叫越子虞的少年毁了,只要有他在场,越瑾根本没办法放过任何一个人。

不从知何时起,他就在有意无意用自己的存在暗示着越瑾,她已在深渊之下,不要妄想爬上去,也不可能爬上去。

毕竟,当初把越瑾拉下深渊的人就是他。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道:【别想那么多,他不过……就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罢了。再说,如果他真的怀疑你,那时就该亲眼看着张三去死。你要记住,鬼灵宫最大的boss是越苍华,其次的小boss就是你,越瑾。】

越瑾皱了皱眉,用不认同的语气反问道:“你确定吗?可就他现在的修炼速度来看,再过两三年他就能超过他那些个畜牲哥哥,成为鬼灵宫里修为仅次于越苍华的人了,这种人连小boss都不是?”

【嗯,不是。】

越瑾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看了眼墙上的地图,最后只得作罢。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我还得去忙正事呢,辛辛苦苦费这么大劲布下的局,可不能出什么差池。”

算算时间,待到夜染青空,越瑾从玉床下捞出一套夜行衣换上,隐了气息,转了转手上的储物戒指,打开密室的门,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书房。

门缝轻捭,她瞥见了坐在地上,头倚靠在门边柱上睡得正香的羌兰,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即轻轻推开门,绕过她潜出寝殿去了。

匮室之内漆黑一片,门口仅有两个侍卫把守,越瑾以前每次路过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里可是越苍华的藏宝之地,多少灵丹法器,稀罕物件可都藏在这里呢,结果他只派了两个人守着,怎么看都格外嚣张,仿佛料定就算有外人闯入,也绝对不敢动他匮室里那些宝贝。

嚣张有嚣张的资本,鬼灵宫外围常年沼气毒物四溢,阵法与结界并存,加之阴木繁茂,活像座巨大的迷宫,别说人了,就连苍蝇都很难飞进来。

宫内下人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为防有其他门派的奸细混进来,且出入皆需越苍华的允许或者出示越家人的专属身份令牌,可以说,整个鬼灵宫犹如一张巨大的蛛网,而蛛网的中央,就是越苍华,他的手中握有无数条蛛丝,但凡有丁点风吹草动,都会瞬间传达到他的手中,被他感知。

一路上熟练地避开各种眼线,轻轻松松用迷香放倒两名侍卫,越瑾进入了匮室。

她倒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越苍华带她进来过几次,只是每次来,她都会被里面广阔无垠的空间和星罗棋布的宝物所震撼,觉得用“室”字来命名这里属实是有点谦虚了。

不少宝物在黑暗之中散发出点点荧光,灿烂如星火,越瑾借着这点荧光,从领口里翻出一只大黑蝴蝶,正是她见张三时放出来的那只。

“去吧。”

她放飞了蝴蝶,眼看蝴蝶振翅蹁跹,踏着轻盈的步伐跟上,不留一丝痕迹。

这才不是什么毒蝶,而是她养的追踪蝶,只是她当初故意挑了只黑的,用来迷惑越子虞的视线,让他误以为是毒蝶,这小东西和真正的毒蝶长得差不多,外人几乎看不出来差别。

蝴蝶飞到匮室的一处暗格中,降落在柔软锦缎里的一柄剑上。

剑身锈迹斑驳,黯淡无光,在一众精美的藏品里显得格格不入。

越瑾眯起眼睛,指尖停留在剑身的某处,汇聚灵力点了点,剑身上的锈立马扑簌簌落下来,在空中化为齑粉消散。

凌厉的寒芒顷刻间迸发,照得一方天地如同白昼,正是太渊剑。

越瑾的视线落在剑鞘雕花上,在极不起眼的一处地方有点点黑色的鳞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这是她当初在张三那里拿到太渊剑时悄悄用指腹抹上去的,好让追踪蝶能够找到太渊剑的所在,纵使越苍华在剑上做了阵法伪装,也难逃追踪蝶的法眼。

确认完毕后,越瑾迅速把剑放入储物戒指里,离开了匮室。

回到书房时,羌兰睡得正香。

越瑾不免好笑,蹲下来戳了戳小侍女的脸,羌兰一个激灵,眨巴眨巴眼睛,悠悠转醒,一脸迷蒙道:

“小姐,怎么了……?”

“醒啦,”越瑾支着下颌笑道:“拾掇拾掇,一会儿该有人来了。”

羌兰揉揉眼睛,看了眼天色,“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啊?”

越瑾但笑不语,目光深沉,“等着吧。”

长夜将尽时,寝殿大门被人扣响,听声音颇为急促,羌兰惊了一下,转头却见越瑾正从书房中推门而出,似乎也是听见了动静。

羌兰忙去开了宫门,看见一群侍卫立于门外,为首是一个高佻中年男子,鬼魅的面具遮住右半张脸,剩下半张脸上遍布寒霜,双目如鹰,眼神犀利地扫过羌兰的脸。

“右,右护法大人。”羌兰朝来人行礼,同时心里一紧,直觉有大事发生,而且好像跟自家小姐脱不了干系。

“小姐现下可在寝殿?”

羌兰忙转过身,正要去呼喊越瑾,结果一回头,发现对方已经缓步走到了自己身后,目光越过她,看向来人。

“不知右护法深夜造访,是有何事?”越瑾不知何时换了一身素色亵衣,外披宽袖褙子,长发随意散落于肩。

右护法看见她,原本紧蹙的眉头松了一松,“小姐,宫主有请。”

“知道了,容我去换件衣服,稍等。”

羌兰愣愣地看着她家小姐又把亵衣换成了常服,临走前还狡黠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大殿之上,越苍华端坐中央,左右两侧站着不少越瑾熟悉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男子,除了左右护法外,其余都是越苍华的几个儿子,共四人,越子虞也在内。

至于越苍华总共十二个儿子,为什么只到了四个,因为还有两人在外出任务,一人残废了在养伤。且越子虞排行老七,他之后的五个年龄尚小,最大的只有七岁,最小的还在襁褓里嗷嗷待哺呢。

越瑾出现时,众人的视线皆齐聚在她身上,一道道有饱含敌意的,有暗含觊觎的,如刀如箭,总之没有一道是怀着善意的,越瑾也不在意,反倒因为自己是整个殿上唯一的女子而小小地感慨了一下。

虎狼盘踞之地,她好像误入其中的幼兽,只是待的时间长了,也从幼兽变成了大巧若拙的猛兽。

“父亲。”越瑾施施然行礼,然后走到越子虞身侧站定。

众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整个大殿愁云惨淡,压抑极了,当然,除了越子虞。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跟没事人一样,只是自打越瑾走入大殿,那双浅茶色眸子就一错不错落在她身上,寂静如秋水,明亮如繁星。

越苍华一手拢着眉头,暼她一眼,才沉声道:“都到齐了吧,那么我就开门见山了,这次叫你们来……”

他开口的同时,视线一一扫过座下的每张脸,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是因为太渊剑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