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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雪忧眼神露馅特意垂下眼睫，将原归舟那看的他心烦的眼神阻隔在外，唯有举起汤匙依旧固执的手。

屡屡试探，真是烦不胜烦。

原归舟顶着一二三四……不包括知雪总共八个人恳切的目光，头皮发麻，又看到花漾从小布兜里掏掏掏掏出一大包糖，红的绿的白的，献宝似的堆到药碗旁边：“喝完药才能吃哦，记住，喝完才能吃。”

原归舟想起曾经糖吃多了那反胃的感觉。

头皮更发麻了。

哦，真糟糕！当初怎么就一着不慎把原归舟嗜甜宣扬的人尽皆知了呢？《仙君万安》原归舟怎么就嗜甜呢？

“君子不夺人所好。”原归舟把花花绿绿的糖推回去。

“不——这是你的糖。”花漾阻止了他。

“我不爱甜。”

“谁说我爱甜了？我也不爱甜！”

好怕上演一场“我其实根本不爱甜”“我其实也从根本上不爱甜”的戏码，原归舟连忙收回了手，正襟危坐。坐的规规矩矩，腰杆儿直，腿摆的正，头发一丝不苟的束进玉冠中，热切的注视着这碗药。

“坚持就是胜利啊。”原归舟听到谁咕哝了一句。

“药一点也不苦的。”

“喝完就能吃糖了，白糖、奶糖、桂花糖。”

原归舟眼角微抽。

两个都是毒药，有什么可比性的？

“你答应我，暂时不死的。”知雪那似乎在坚守承诺的平淡语气又传了过来。

乌漆麻黑，咕噜噜冒着泡。

花花绿绿的糖，散发着齁牙的气息。

中药的味道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带着原归舟牙根发苦。

先剥掉一片糖衣，原归舟深吸一口气，拒绝知雪举起的汤匙，拿起碗随后一鼓作气，面不改色，仰头一口吞下。

药水的苦涩一下子冲刷了糖带给原归舟的反胃，糖又迅速花开冲淡药水对舌苔奇异的刺激，几口吞下，原归舟总算结束了这炼狱般的艰难生活。

“你快——”花漾话刚开个头，原归舟打断，“我去处理点事。”

“糖——”花漾抓起一把糖。

“我有姜糖。”原归舟眼疾手快在她说出“我给你”之前从怀中拿出一颗姜糖，示意般摇了摇，随后放进嘴里。

刹那心肝儿都舒展开了。

姜糖是唯一一个类属于糖的范围且不是甜的东西了。原归舟“嗜甜”的舌头就是被它拯救的。

*

“卫师兄失踪了。”

“卫师兄失踪两天了。”

“藏宝阁失窃了。”

“藏宝阁失窃两天了。”

“藏宝阁丢失的东西能够让卫师兄重新修炼。”

“卫师兄当了小偷，专偷玉清峰藏宝阁的东西。”

“哇哦！东方师兄派八百个弟子下山去搜查……不对，营救被贼人掳走的卫师兄了。”

“嘿，真好笑，确定不是两军交战时给对方一万颗灵石让敌人杀了卫师兄？”

“嘿呦，上面说卫师兄偷东西的人脑子没问题吧，要不要找颜昭师兄看看？卫师兄那筋脉断了人废了可是咱牛皮哄哄医术顶顶的上清峰师叔盖章的，你们被以前的卫师兄吓破胆儿了吧？真以为一个废人有本事从藏宝阁偷东西？”

“喂喂喂过了啊，上面的别乱嚷嚷，卫师兄不是废人。”

“哼，你对原师兄可真是爱屋及乌恨屋及屋了，原师兄把卫废人当个宝儿，我可不当。不就是废人吗？”

“卫废人因为太废了，被小偷抓走当挡箭牌了。”

“卫师兄心怀抑郁，暗中利用对藏宝阁地形的熟悉，偷东西了。”

不知不觉间，在三清宗弟子的口耳相传中，卫斐成了一个和藏宝阁密不可分的人物。

“我就说火药桶子都找人去了原师兄怎么可能不去找？现在原师兄也派人找去了！派去了一千个弟子！比东方师兄多了二百人！”